第十七章 桌上皇帝二字(1/2)
高览微微一愣,显然有些疑惑不解眼前陛下何故如此。
刘辩看著高览眼中那份纯粹的困惑和坚持,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
“此事,关乎大局,关乎你我……安危。元伯,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朕方才所言,乃肺腑之言。袁卿於朕,於社稷,皆有大功。朕……信重袁卿。你方才所言『禁军当由朕亲掌』之语,其心可嘉,然……不可向外人提及,尤其……万万不可在袁卿面前提起!”
帐內炭火噼啪,暖意驱散了风雪带来的寒意,却驱不散高览心头的疑惑。
高览听著眼前天子的说辞,心中那份关於“天子禁军”归属的坚持如同被巨石压住,难以释怀。
良久,似乎终於忍不住,抬起头,目光直视著天子那张依旧带著少年稚气却已显露出深沉疲惫的脸庞,声音带著不解与焦灼:
“陛下……陛下乃九五之尊,大汉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何故如此?”
高览眼中有些困惑与不甘。
他原本想问,为何陛下要如此委屈自己?
为何要將本应属於天子的权柄,如此轻易地交付他人?
或许这与他心中“天子威仪”、“君臣纲常”的信念,產生了剧烈的衝突。
刘辩看著高览眼中那份纯粹的,轻轻摇头。
隨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带著沧桑与洞悉世事的苦笑,声音低沉:
“元伯……朕深知你忠心耿耿,赤诚可鑑。然则……”刘辩顿了顿,声音带著一种梦囈般的飘忽,“这世间之事,人心之诡譎,又岂是简单的非黑即白?”
隨机,刘辩的目光变得有些失神,仿佛陷入了不愿提及的过往,缓缓开口:
“很小的时候……朕出生在雒阳深宫。那时,朕的母后,还尚是出身南阳入宫短暂的不起眼宫女。朕的降生,是她唯一的依仗,她也因此才得以晋升为贵人……一个並无多少根基的贵人。”
他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在朕出生之前,父皇先前所生的皇子们……都已夭折。朕……是父皇膝下唯一的皇嗣。所有人都觉得,朕本该是集万千宠爱於一身。可是……”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朕没有被养在父皇母后的身边,甚至不曾生在皇宫。而是被送出了宫,寄养在一位姓『史』的道人家里。”
“宫人们私下里,都只敢称呼朕为『史侯』。”
“因为那位史道人,据说身怀道术。母后……她怕,怕这深宫里的魑魅魍魎,会夺走她唯一的儿子,夺走她唯一的希望……她只能用这种方式,祈求那虚无縹緲的道术,能护佑朕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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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內一片死寂,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刘辩那如同囈语般的声音。
“父皇……他从来就不喜欢朕。”刘辩的眼神黯淡下来,“或许是因为母后出身寒微,或许是因为朕自幼离宫,与他並不亲近……朕的存在,於他而言,更像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责任。朕能安然长大,全赖母后与舅舅在朝中支撑,如履薄冰。即便如此,朕也从未得到过父皇片刻的……宠爱。”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那沉重的记忆压下:“直至……父皇驾崩。朕……才得以懵懵懂懂地登基。”
“这些年来,朕在深宫之中,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朕亲眼看著身居大將军之位、手握天下兵权的舅舅,如何从护佑朕登基的功臣,一步步变成宫人內侍口中把持朝政、专权跋扈的权臣.。”
“朕也亲眼看著那些从小在朕身边、看似恭顺卑微的宫人內侍,背地里是如何的残忍、贪婪、笑里藏刀。”
“朕更亲眼见到母亲在外臣的逼迫下含泪下詔让朕退位,见到弟弟懵懂之中含泪坐上那方龙椅。”
“直到朕被逼迫坐在那一斟毒酒面前,朕才后悔莫及......一直以来,朕秉承忠孝仁义待人,可是未曾想在权势面前,人人皆如豺狼虎豹,但奈何朕尚年少,且久居深宫,身侧群狼环伺,苦於还未有一展抱负之际,便落得那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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