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父兄(2/2)
东西一百三十八里,南北二百八十九里,大致呈北偏东向南偏西的斜长条形,面积不大。
贺水自贺州流入,自北向南贯穿封州全境(在封州境內称为封溪水),在州城北边十五里处往西南流去,在州城上游注入郁水。
封州位置险要,素有“两广门户”之称。
唐时中原人士南下岭南多取道湖南,或走湘漓古道,由灵渠经桂州顺流而下至梧州,再顺流由封州进入岭南东道。
或走瀟贺古道,由瀟水经道州分东西两线入贺州,顺贺水南下经封州进岭南东道。
不论哪种路线,都绕不过封州这个进入岭南东道的交通要道。所以史书上说贺水镇遏使是“以遏梧桂”。
听完刘台所言,刘隱眼中闪过精光,吐出一口气道:“没想到二弟亦有此想法。实不相瞒,为兄近日都在为此事担忧。”
刘台心中一凛,大兄不仅心思敏锐,还胸有城府,难怪歷史上能“一夕定乱”。
刘隱伸手抚摸著鎏金龟钮,看著刘台,沉声问道:“倘若真有那宵小之徒作乱,二弟有何良策?”
刘台霍然起身:“我以为,关键处只在一个『快』字!以快制慢!”
刘隱五指骤然抓紧印信:“好一个以快制慢!二弟不妨展开说说!”
刘台正待和盘托出,管家刘贵突然踉踉蹌蹌闯进书房:“大郎,不好了!阿郎方才突然咳血,已经昏迷过去了!”
刘隱噌的一声站起来,差点打翻印信,颤声道:“快去请陈良医!”边说边当先跑出了书房。
刘台紧跟著刘隱来到正房,一股草药的苦涩气味和血腥味混杂的气息迎面扑来。
母亲韦氏坐在床沿,正一边垂泪一边用丝帕擦拭父亲胸前的血渍,一向雍容嫻静的脸上,此刻却满脸悲伤,双眼红肿。
两个婢女正在打扫床前地上洒落的药碗和一大片的血跡,那血红刺得人眼疼。
床榻上,父亲刘谦嘴角尚残留些许血跡。
只见他形容枯槁,胸膛间的起伏不认真看几乎察觉不到。哪怕是不懂医的人,也知道他已然油尽灯枯了。
刘台看著父亲的样子,眼见著比前几日更加衰败,想到五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禁不住悲从中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特別是想到前几日父子几人还相谈甚欢,如今父亲却已在弥留之际,心中更是悲痛不已。
如果说刘隱是南汉的奠基者,那刘谦则无疑是那个创始人,其经歷颇有几分传奇色彩。
刘家背景十分普通,甚至低贱。
刘家祖上是彭城人(此事尚有爭议,此处採用刘隱女儿刘华的墓志铭上的说法),刘谦父亲刘安早年以经商为生,后弃商从政,在潮州谋了一个官职,自此定居岭南。
刘安去世后,刘谦在广州节度使府衙任职牙將。如无意外,本將平平无奇过一生。
然天降贵人,时任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对刘谦青眼有加,竟將侄女嫁予刘谦。
要知道,韦宙出身京兆韦氏,乃是关中巨族,族中歷任各朝高官者不绝。
远的如韦宙的七世祖韦孝宽乃是北周大司空,近的如韦宙的父亲韦丹,官拜梓、晋、洪三州刺史兼观察使,爵封武阳郡公。
一点不夸张地说,韦氏和刘家,家族背景那是天壤之別。让韦氏女与刘谦联姻,门不当户不对,那是妥妥的下嫁。
不说別人,当时韦宙的夫人就认为两家贵贱悬殊,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但韦宙却说:“(刘谦)此人非常流也,他日吾子孙或可依之”。
在他坚持之下,这门婚事才得以成。
刘谦有了妻族的助力后,自然是不同於往。
乾符六年(879年),黄巢南下攻略岭南,破广州城,俘虏节度使李迢。
黄巢本欲在广州不走了,奈何部下眾將思北归,又因瘴气、瘟疫士卒多有伤亡,於是纵兵抄掠岭南诸州后率兵北返。
黄巢这么一闹,岭南很是受创,各州地面也因此多了很多贼匪。
刘谦四处剿匪击贼,攒了不少军功,於大中三年(883年)迁封州刺史兼贺水镇遏使,由一介武夫摇身一变成为地方豪强,实现了人生的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