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江来赶到（2/2）

人不坏，甚至可以说，很不错。

……只是，抢了他小弟的女人。

江来看了他一眼，神情如常。

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低声一嘆：

“罢了，此事交给杜宇凡以后自己处理吧。”

“现在终归还是得有人收拾残局，主持大局。”

说罢，他目光一扫下方满地伤员，抬手施术。

一道淡金色光芒自他掌中扩散开来，落在眾人身上。

只是——人太多了，他的治疗术只能略作缓解，止血、稳命，聊胜於无。

江来神情依旧平静。

他略一感应，低声道：

“这下，又去了三成。”

他晋升为县土地的那一刻，便立刻用神识搜遍整个大黑县，想寻找妹妹江语夏和姑姑的踪跡。

——结果，没有。

整个县境內，根本没有她们的气息。

江来沉默了一瞬，胸口微沉。

但只几息，他便將情绪压下，神色归於平静。

然后感知到县城的情况，就立刻赶完了县城。

——而赶路、灭妖禽、震退妖虎，神力本就消耗巨大。

实力虽堪比先天圆满，但若想再一刀秒杀妖禽，已是力不从心。

不过，他不在意。

这城，他必须救。

为他自己，也是为人应有的底线。

……

不远处，县长南柏舟，副县长卫靖川，也终於在项英杰的唤声中缓缓醒来。

南柏舟他睁开眼，环顾四周，眼神茫然：“英杰……我们这是到地府了吗？”

中年男子项英杰眼圈发红，声音颤抖著道：“没有，县长，我们活下来了——有人救了我们。”

他简要地將江来现身、力挽狂澜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南柏舟脸色剧变，挣扎著坐起，隨后缓缓站起身来。

他望向那站在战场中央的黑袍男子，心中百感交集。

然后——重重一拜！

“多谢公子，救我大黑县万民於水火之中，南柏舟感激不尽！”

江来只是看著他，语气平淡：

“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该谢的，是你们还没放弃自己。”

他转身看向远方，没有再说话。

南柏舟沉默半晌，再拜一次，这一次，是发自心底的敬意。

隨后他望向遍地残躯、血染泥土的战场，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断肢残臂散落各处。

他的脚步，渐渐迟缓，身体微微颤抖。

最终，在一具年轻士兵的遗体前，他跪了下来。

一滴泪，滴落在血泥中。

“將士们……一路走好。”

“是我无能，没能守住你们。”

他低著头，声音嘶哑，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向所有亡者懺悔：

“是我这个县长，没尽好本分。”

“是我……负了你们。”

周围的生还者沉默无言，很多人眼圈泛红，不少人也隨之跪下。

这一刻，没有命令，也没有仪式。

但天地为之低垂。

血与火之后，终於迎来沉默的哀悼。

……

片刻后，南柏舟擦去脸上的血跡，缓缓站起，眼中恢復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坚定，开始下达指令：

“清点伤亡。”

“组织医护。”

“统计弹药与物资。”

“把还活著的一个不漏地救回来，死的，也要带回去。”

他步履踉蹌，却指令分明，调度有序，声音传遍整个残阵。

江来站在一旁，静静看著这一切，目光中多了一丝欣赏。

轻声说道：

“確实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