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玄甲初试(1/2)
李业反手关上厚重的乌木门,隔绝了外界的风雪与喧囂,室內光线昏暗,只有墙角一盏长明油灯摇曳著豆大的火苗。
“你回来了,怎么样?你没事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昏暗的角落响起,平静无波,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李业毫不意外,目光投向石榻边,宋清弦背靠著冰冷的石壁坐在那里,依旧是那身便於行动的靛青色劲装,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寒星,此刻正锐利地锁定在他身上。
“我没事。”
李业回应著,走到石榻另一边坐下,动作间牵扯到之前被刀气割裂的衣衫,发出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他见你,所为何事?”宋清弦单刀直入,没有半分寒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动门外无形的耳朵,“招揽?还是……灭口?”
最后两个字,带著一丝冰冷的锋芒。
李业抬眼,迎上她的目光,石室內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燃烧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手腕一翻,那枚半个巴掌大小、触手冰凉的玄铁令牌出现在掌心,令牌正面浮雕的盾牌星辰,在昏黄跳动的灯火下,泛著幽冷的光泽,如同猛兽蛰伏的眼睛。
紧接著,那张印著“內库司”字样的五千两龙头银票也轻飘飘地落在两人之间的冰冷石榻上。
“有意招揽。”李业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代价是,双环套月之事,到此为止,祸水太深,沾不得。”
宋清弦的目光在那枚代表著二皇子亲信身份的玄甲令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那张足以让普通人几世无忧的巨额银票,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誚。
“好大的手笔。”她唇角微勾,弧度冰冷,“既是招揽,也是封口,更是枷锁,玄甲卫副统领?呵,从此你便在他眼皮底下了,他信你几分?”
“半分也无。”李业回答得乾脆利落,“这令牌,不过是引我入局的鱼饵,也是拴住我的链子,他想看看,我这把刀,能为他割开多大的口子。”
宋清弦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李业话中的信息,片刻后,她再次开口,语气恢復了惯常的冷静:“那你打算如何?真就此罢手?严松父子、张谦和、还有陆文启的死……背后都连著那双环套月,线索就在眼前,断了?”
李业的目光落在玄甲令上那颗冰冷的星辰浮雕上,指腹缓缓摩挲过那凹凸的纹路。
“他让我停手,可没说不让我查別的。”他的声音带著一种冰冷的算计,“这令牌,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么?”
宋清弦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李业的意图:“你想用这令牌,去碰他允许你碰的东西?比如……”
“兵部。”李业接口道,眼中闪烁著锐利的光芒,“漕运,严松的帐册里,太平道与漕帮勾结侵吞盐税,二皇子掌控漕运司后,难道就真的乾净了?太子的手,难道就没伸进来?还有,那些被『损耗』掉的军粮,究竟去了哪里?是餵了太子的私兵,还是……填了某些更深的沟壑?”
他抬起头,看向宋清弦:“我需要帮手,外面眼线太多,我一个人,查不透,也走不远。”
宋清弦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蹙眉,似乎在权衡利弊,石室內再次陷入寂静。
油灯的火苗跳跃著,將她苍白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左肩的伤口虽已好了大半但不能久战,也在提醒著她自身处境的危险。
太平教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二皇子的猜忌深不可测,继续深入,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然而,当她看到李业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锋芒和决绝,那是一种在死牢中挣扎求生的狠戾,在一次次绝境中劈出血路的执著,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停下,停下的结果,只能是成为弃子,被无声无息地碾碎。
“漕运司近三年的归档文书,尤其是江南道军粮转运的核销底单。”宋清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清冷依旧,却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兵部武库重地,玄甲令有查阅权限,但时间有限,且必有暗哨,我会用不夜蝉的暗线,核对你能带出来的关键信息,名字,地点,数额,异常的时间节点……任何蛛丝马跡。”
她没有说“我帮你”,而是直接点明了合作的方式和各自的任务,这是刺客的默契,也是生死搭档间的信任。
“好。”
李业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
宋清弦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瓷瓶,轻轻放在石榻上:“千机引,遇水化雾,吸入可致人短暂昏聵,药性温和,事后无跡可寻,若遇紧急盘查,或可一用。”
她顿了顿,补充道:“省著点用。”
李业拿起瓷瓶,入手微凉,他没有道谢,只是將其收入袖中暗袋。
宋清弦站起身,动作间左肩的僵硬已不太明显,她挺直了脊背:“戌时三刻,在老地方集合。”
说完,不再停留,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滑出石室门缝,消失在回春堂幽深的走廊尽头。
李业独自留在石室中,油灯的火苗將他沉思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摇曳不定。
他再次唤出系统面板:
【状態:巔峰】
【物品:玄甲令、银票(5000两)、青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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