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钞能力，启动！（1/2）

提著那半旧的蓝色旅行包，曹煦感觉自己像是背著一座移动金库，偏偏这金库还没上锁，连个保安都没有。

那十四万两千块的现金，此刻在他手里，不再是泼天的富贵，反倒像一块滚烫的山芋，沉甸甸地灼烧著他的掌心，也灼烧著他的神经。

他现在看谁，都像是《水滸传》里准备劫生辰纲的晁盖七人组。

路边下棋的大爷，眼神一瞟过来，曹煦就觉得对方是在估算自己这包钱的分量；蹬著二八大槓飞驰而过的青年，车铃鐺“叮铃”一响，曹煦就下意识把包往怀里又紧了紧，生怕对方突然杀个回马枪；就连路边摊上卖葫芦的大妈，那热情的吆喝声在他听来，都像是某种准备动手的暗號。

这他妈的……被害妄想症都快出来了！

冷静！冷静！

曹煦在心里反覆告诫自己，可那颗心却像是装了个电动马达，“砰砰砰”地在胸腔里横衝直撞。

不行，这笔钱必须儘快处理掉！

曹煦一转身，正好看见身后的工商银行！

亲人啊！怎么把你给忘了！

曹煦几乎是热泪盈眶，三步並作两步，以一种百米衝刺的姿態，衝进了银行那自带清凉与安全感的大门。

冰冷的空调风拂面而来，驱散了额角的汗珠，也让他那颗狂跳的心稍微安稳了些许。

“同志，存钱。”曹煦將旅行包放在厚实的柜檯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镇定。

银行职员是个戴著套袖，表情有些冷淡的大姐，眼皮都没抬一下，公式化地递过来一张存款单。

曹煦龙飞凤舞地填好单子，將旅行包的拉链“哗啦”一声拉开。

当那十四沓崭新的、散发著油墨清香的百元大钞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柜檯里那位原本百无聊赖的大姐，手里的算盘珠子都差点拨错了。她的目光在那一抹晃眼的蓝绿色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才终於抬起头，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穿著朴素的年轻人。

“存多少？”

“十万。”曹煦没有全部存进去，剩下四万多还要作为剧组的启动资金。

点钞机发出“唰唰唰”的悦耳声响，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抚慰著曹煦紧绷的神经。

很快，手续办妥，存摺递了出来。

“手续费五十。”大姐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

“多……多少？”曹煦掏耳朵的动作都顿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十。”大姐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你是不是第一次存钱”的审视。

五十块！

曹煦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五十块啊！这可是五十块！在这个年代，够一个普通学生半个多月的生活费了！刚才跟那个眼镜男討价还价半天，也就多要了两千块，这银行坐著就把他辛苦“谈判”来的四十分之一给划拉走了？这简直比抢还快！

给吧！惹不起！

他的心在滴血，脸上却还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剩下的四万多块里，恋恋不捨地抽出一张“老人头”，递了过去。

那感觉，不亚於从身上割下一块肉。

揣著那张薄薄的存摺和剩下的四万一千九百五十块现金，曹煦走出了银行大门。虽然包轻了，心也安了，但那损失五十块的痛楚，依旧让他耿耿於怀。

他看了一眼远处人挤人的公交站，又掂了掂手里这缩水了一大圈的旅行包，一咬牙，一跺脚，朝著路边的麵包车招了招手。毕竟还有四万多块钱呢，公交车上要是被人割了包可就完犊子了。

“师傅！燕京电影学院！”

坐在那顛簸的黄色小麵包车里，闻著那股子劣质香水和汽油混合的独特味道，曹煦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等到了学校大门口，司机大哥一脚剎车：“到了，五十。”

又……又是五十！

曹煦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付了钱，提著包下车，看著那辆黄色的“面的”喷出一股黑烟，绝尘而去，曹大导演的心再次碎了一地。

不过，当他转过身，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燕京电影学院”六个大字时，所有的鬱闷、心疼和紧张，顷刻间烟消云散。

回来了！

安全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仗。提著他的“战利品”，曹煦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校园。

……

男生宿舍楼，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