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来自师弟的质疑（1/2）

“小儿科？”黄晓鸣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那股子被严丹晨无视的憋屈，此刻尽数化作了尖锐的嘲讽，音量都拔高了八度，“师兄，我承认你这本子写得是有点意思。但拍电影，不是光靠嘴皮子吹牛！你摊子铺这么大，又是南宋宰相府，又是悬疑又是权谋的，请问，钱呢？”

他伸出手掰著手指头在那提曹煦数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曹煦脸上。

“我给你算算，服装、道具、场景搭建，哪一样不是拿钱堆出来的？你这故事里少说也得有几十號人吧？群演不要钱啊？盒饭不钱啊？你一个大四实习生，兜里比脸都乾净，你拿什么拍？拍出来给谁看？投电影院？別逗了，龙標都给你批不下来！最后不就是刻成一盘录像带，在学校拉片室里放一放，给老师同学看看，然后就压箱底了！白瞎！”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拔凉拔凉的冷水，兜头浇下。

何林脸上的兴奋劲儿瞬间褪去了大半，眉头也跟著皱了起来。黄晓鸣虽然討厌，但他说的话，却字字扎心，句句在理。这確实是所有学生导演都必须面对的，最残酷的现实。

严丹晨也抬起了那双清澈的眸子，担忧地望向曹煦。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剧本的一角，那份刚刚被点燃的炙热，似乎也在这番冰冷的质问下，一点点冷却。

一个再好的剧本，如果无法被完美地呈现，那將是所有创作者最大的遗憾。

然而，面对这几乎是绝杀的质问，曹煦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甚至还有閒心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给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那姿態，悠閒得仿佛黄晓鸣刚才那番话，说的不是他，而是哪个不相干的路人甲。

“说完了？”曹煦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繚绕中，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黄晓鸣被他这副態度搞得一愣，有种一拳打在上的无力感。

“你说的这些问题，”曹煦弹了弹菸灰，目光扫过三人紧张的脸，慢悠悠地开了口，“场景、服装、道具，確实是大头。不过，这些……”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不用钱。”

“不钱？”黄晓鸣嗤笑一声，正想开喷，却被曹煦接下来的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现在在《水滸传》剧组实习。总导演张绍霖特批，我这部短片，可以无偿借用剧组所有空閒的场景、服装和道具。”

《水滸传》剧组？

央视牵头的大製作！

总导演张绍霖亲自特批？

何林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能塞进一个鸡蛋。严丹晨那双美目也瞪得溜圆，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一个实习生，能让总导演开这种绿灯？这已经不是面子大的问题了，这简直是亲儿子级別的待遇啊！

黄晓鸣脸上的嘲讽彻底僵住了。他想反驳，想说曹煦在吹牛，可看著曹煦那副篤定的神情，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种事，一问便知，根本没法撒谎。

“至於演员……”曹煦的目光从黄晓鸣那张由红转青的脸上掠过，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说得对，演员也是个大问题。尤其是这戏里几个核心角色，都得是能扛得住戏的老戏骨才行。”

他话锋一转，看向严丹晨，眼神变得郑重而认真。

“所以，为了能让你演瑶琴的时候，不至於觉得搭戏的演员太弱，我特地请了几位老师，来给你搭戏。”

给你……搭戏？

这话说的，仿佛严丹晨才是这部戏里最大牌的腕儿。曹煦这话半真半假，偷换了一个概念，瑶琴確实是这部戏里戏份最多的女性角色，可是要说她是女主角却有些牵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戏份最多可不就是女一號吗？

何林和黄晓鸣听得面面相覷，都觉得曹煦这牛吹得有点没边了。

严丹晨更是被这话说得脸颊发烫，连连摆手：“师兄，你別这么说，我……”

“秦檜这个角色，”曹煦没理会她的谦虚，直接拋出了第一张王牌，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我请了魏综万老师。”

魏……魏综万？！

《三国演义》里那个鹰视狼顾，把司马懿演活了的老戏骨？！

石桌旁，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

黄晓鸣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