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以財论座与母夜叉(2/2)

王教諭抚了抚鬍鬚,笑得更加热切几分,指了指前方说:“再往前走三排,戴富你往后挪一排。”

前一二排,却不是王教諭能决定的,那些学生不是背景深厚,就是走的学正的路子。

第三排上,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胖子,嘟囔著让开位置。

陈途安在一旁听著,对方不知在骂什么,但胖脸上掛著笑容,似乎要换位置心情很是愉悦。

对上他的目光,戴富还友好的笑了笑。

安排完位置,王教諭重新开始上课,满嘴的知乎者也,听得人昏昏欲睡。

这时,陈途安后排丟来一个皱巴巴纸团,就在他要打开看。

前桌也背著手,夹著一张展开的纸条放到他桌面上。

纸条上写著秀丽小字:莫与戴胖子顽。

又打开皱巴巴纸团,上面写著狗爬字:陈兄弟我叫戴富,给你一句劝,离前面的小娘皮远一点。

陈途安微微一愣,没想到前面居然是个女学生,对方穿著普通儒杉,他刚刚还真没瞧出来。

不过唐宋风气开放,女性乔装入学常有。

他在曹娥镇念的蒙学时,就有好几个女同学。

令陈途安惊讶的是,县学这种官方书院里,居然也有女生上学。

这小娘子,估计身份不简单,至少也是哪个士绅之家的小姐。

他想了想,在皱巴巴纸背后写下:为何?传回后排。

又在那张清秀字跡旁写下,同样的为何二字,揉成一团,丟到前排桌面。

等了一会儿,后排又丟回纸团,上面写著:午间详谈。

而前面的小娘子,却一直没回消息,就好像刚刚那张纸条,只是单纯提醒他一下。

县学课时设置极不合理,一直挨到中午才下课。

憋了一上午的下捨生山呼:“好也!”,便一窝蜂挤出教室,王教諭夹在人群中左右摇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这副死样,陈途安可太熟悉了!

他前世就是教高中物理的,上物理课学生萎靡不振,一下课便振臂高呼。

每每考试,全班平均三四十分的成绩,让陈途安从开始时的一腔热血,逐渐变得摆烂。

毁灭吧,爱咋咋地!

前排的女同学已经走了,刚下课脚下就跟装了弹簧似的,嗖的衝出教室。

而后排的戴富,这才慢吞吞站起身,瞧那小娘皮已走,这才拱了拱手说道:

“家父戴有德,在城里做点小生意。”

陈途安却不信他,能在原前三排坐,怎么都不可能是小生意。

他也不拆对方台,转而问他:

“你刚才写的什么意思?”

“唉。”戴富嘆了口气,搓了搓胖脸,神情悲愤道:

“陈兄弟要小心了,那小娘皮就是个母夜叉!

上次我在你那个位置,和咨行兄说了两句有关翠香楼的话,叫她听了去。

她!她就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一顿!”

见他满是愤慨的样子,陈途安只觉得好些好笑。

“她打了你一顿?”

眼前这戴富少说也有一米七几,还是个大胖子。

那女同学他也见过背影,最多一米六,还瘦条条的。

戴富见陈途安一副戏謔的表情,激动地一拍脑门,急呼道:

“哎呀!陈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小娘皮是曹县尉的女儿,曹县尉可是武进士。

曹蓉从小跟著她爹学武,厉害的紧!

曹县尉就是见她在家整日舞刀弄棒,怕她嫁不出去,才把这母夜叉送进县学读书……”

戴富越说越激动,没注意陈途安早就转过身去。

却听一声娇喝从门口传来:“戴胖子你找死!”

刚刚还喋喋不休的戴富,嚇得一激灵,只觉嘴唇乾涩,暗叫:“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