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铜板、粮票、纸幣(2/2)
看见百姓前赴后继,糜竺也略带唏嘘道:
“但这种交易目前也只有在玄德公治下方能有效,这些等价物落在外面就是空头支票,没人会多看一眼的,商人可不会拿身家赌你的良心。”
收白条这事是个有脑子的商人都不会干的,只能在平原一郡使用且不说,合法解释权还只归当权者所有,哪天苏淮掀了桌子,商人全血本无归,这不是逼著他们投资入股嘛。
其实苏淮还真有往这方面想过,商人可以到处行商没关係,本地那些还在犹豫的世家和地主豪绅呢,总不能轻易说走就走吧,那除却依靠刘备也没有另一条路可以选了,为此简雍这一阵子也是够忙的,不仅要招揽商人,还要和世家谈判。
“子仲兄所言极是,可惜你还是低估了苏子韞的野心。”郭嘉轻蔑一笑,反问道:“如果玄德公能横扫北方,取代公孙瓚和袁绍成为最强诸侯,继而將高唐打造成为天下商业中心呢,那么这个就不算是问题了,各路商贾再不愿,也只能隨波逐流,届时这份印章就是正统的官方证明,谁又敢说这是无用之物?”
糜竺一愣,他想过各种补救措施,比如苏淮会等治下达到一定富裕標准后再改换回铜钱模式,亦或是分型而治,將白条和铜钱调到等价,这些都能从根源上解决货幣体系的漏洞,但郭嘉的这一席话属实是让他震惊了,竟然有人能狂妄到真的直接在初期就將目標定在了王业一统上面吗?
郭嘉冷哼一声,眼中缓缓露出一抹火光:“哼哼,效仿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此乃明君之志,若不以此为目標抱负,反而坐观兵燹之祸遍及中原各地,又谈何使物阜民熙。”
“子仲,我已有了决定,你呢,可要隨我一道,有些机会错失便不再来,你不是累世豪门,与其余四大豪商相比缺少了底蕴,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糜竺听著郭嘉的话內心不由有些动摇,闭上眼思考著自己这些年来的所求,为搏真的只是一个出身吗?论財力,他如今手握上亿资產,论地位,他被陶谦徵辟为徐州別驾,也算得上是荣华富贵集於一身,可陶谦大限將至,安於守成早晚被人所灭,那时的他又该依附於谁?
片刻之后,糜竺嘆了口气淡淡道:
“押注玄德公本来也是我此行目的,但在陶恭祖败亡之前我不能將所有產业迁过来,这反倒是为玄德公添麻烦了,不过其余之事我皆可接手,想必苏子韞也有很多事情委託。”
郭嘉倒也知道糜竺的为难之处,陶谦待他不薄,都说商人重利,但在这个士为知己者死的时代,只要主君不犯太大过错,都是下不言上之过,尽心竭力辅佐改正就行。
“走吧,虽说猜出了大概的战略意图,但我也想听听苏子韞会如何回应。”
郭嘉伸了个懒腰,唤人来將酒囊装满,隨后悬在腰间佩剑的另一边。
话说古代士人佩剑好像成了一种风气了,倒不是说就必须会点武艺,而是一个用来彰显身份和权利的礼器。
当然,《史记》里那句“內可以治身,外可以应变,君子比德焉。”也可以证明论剑曾经是兴盛过的,而且在汉代这个武德充沛的时期,文人不会点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人,不信你看那个自詡文官出身,结果打得并州胡人抱头鼠窜的主簿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