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试镜『石延枫』（2/2）

他一把扯开整齐的校服拉链，露出里面那件极其突兀、洗得发白起毛球的旧灰色羊毛衫，指尖狠狠点著自己心口，声音在怒火的顶峰骤然冻结，变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般的低语。

“这就是你们爹妈嘴里『別人家的孩子』標本，是老师手里稳定平均分的砝码，是那个连我高中三年都不知道我在哪个班的石副厅长儿子，一个…“

他环顾四周，眼神里的疯狂化为彻底的悲悯和自嘲“…连哭都不被允许、只配活成教科书的…精致提线木偶。”

似乎是吼叫耗尽了他的力气，最后的字音如同嘆息般滑落。

他背脊微微塌陷，刚刚撑在讲桌上的手臂不易察觉地颤抖著。

教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被撕裂的沉静。

陈锋声音低哑、疲惫到了极点，却带著尘埃落定后的决绝，目光仿佛第一次真正看向世界，扫过每一个人，也掠过角落里那个月光般的身影刘艺菲的位置。

“毕业快乐？”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澹弧度，

“別演了，散了吧，这场戏，我演够了。”

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向教室后门，肩膀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他没有停顿，背影在落日余暉中如同融化的铅块，沉重、疲惫、却异常清晰地从这虚假的殿堂中剥离。

李轩导演张著嘴，手里的捲成一团的剧本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他眼眶发红，不是因为煽情，是被那种巨大的真实感和撕裂感衝击得生理性不適，这就是他记忆力的石延枫啊，太绝了。

製片人李吉昌手里的烟烧到了滤嘴，烫得他一哆嗦才回过神，喃喃道：“这他妈偶像剧你给我整的想哭，感染力也太强了吧。”

刘艺菲站在角落，手指用力抠进了掌心，陈锋的表现，像冰冷的针刺穿了她自己那层名为“疏离”的保护壳，带来一阵隱秘的战慄。

黄博似乎完全沉浸在那种可怕的氛围里，喉头剧烈滚动，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在某个酒吧卖唱时面具碎裂的瞬间，都是戏子，都在演。

“导演，如何？”陈锋走到李轩面前，脸上刀锋般的冰冷瞬间消融，嘴角牵起一抹轻浅笑意，“石延枫撕开『完美』，该剩扭曲真实和绝望虚无，力度大了点？需要收著点再来一遍么？”

李轩死死盯著监视器里那张定格的脸，那上面凝固的痛苦、爆裂的愤怒、荒诞的自嘲和粉碎后的决绝，如同刚被炸开的矿坑，粗糲深沉到扎眼。

他猛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笑容温润的年轻人，巨大的割裂感让他一阵恍惚，这是同一具躯体里爆发出的两种存在？

现在新人都这么猛了吗？

“行，太tm行了！”李轩几乎从喉咙里吼出来，声音带著被震透后的嘶哑，“石延枫，就你了！”他猛地转向製片李吉昌，眼神像抓著救命稻草，“老伙计？”

李吉昌捏著早已熄灭的菸蒂，目光复杂地在定格画面和陈锋平静的笑脸间来回扫射，最终点头：

“可以，劲道够味，撕开了才显真实。”他目光扫过旁边还在擦汗的黄博，“那同学的高敬雷也成，面相沧桑，演个多留几级的生瓜蛋子完全合適。”

陈锋面色淡然，拥有系统的他，对於拿到角色並不意外，迟早的事情，反之黄博倒是面露喜色，他已经许久都没有机会接到戏了，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

两位导演也都是果断之人，直接拿出合同，陈锋两人看了一下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叮，宿主演技已经达到熟练级，请儘快夺取首部重要荧幕角色。”

“恭喜宿主成功签约，奖励时空训练舱体验券 x1。”

“叮，命运共同体羈绊发动成功，刘艺菲將连结至主体当前项目《十八岁的天空》蓝菲琳，成功率99%。”

系统提示一键三连，陈锋微微一愣，尔后有些古怪的望了一眼刘艺菲，据他所知，蓝菲琳已经定了金沙，系统突然搞这一手，难道还能够將角色抢过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