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让贤(1/2)

风渐歇,雨渐止,唯余檐角水珠滴落的清响,敲在寂静里。

江青煊立於窗前,一头异於常人的霜发衬著他尚带青涩的面庞,显出几分格格不入的沧桑。

他眉眼低垂,眸底沉淀著化不开的沉鬱,却又有一种磐石般的决绝。

於是收剑入鞘,金属摩擦的声响骤然刺破寧静,田若苦心头隨之一震,便见江青煊转过身,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初入山门时,师尊俗务缠身,多劳大师兄照拂。入门五载,大师兄...破境失败,身陨道消。自此,师尊座下,便只剩我三人了。”

田若苦倚著斑驳的樑柱滑坐在地,指尖无意识地敲著膝头,半晌,唇角牵起一丝追忆的弧度,语带调侃:

“还记得吗,有次,你说见师尊藏了个大宝贝,非要拉著我和师姐遛进房內。”

“那酒香啊,隔著门都能醉人。”

祝蝶舞应声接下,素手轻抬,仿佛要接住从破瓦缝隙漏下的一缕天光。

光影在她指尖跳跃,她侧首看向江青煊,比划了一下腰间高度,笑意温软:

“那时,你才...这么高。”

“是啊。”

江青煊被言语间的回忆触动,想起种种便忍不住以手扶额,笑意里带著少年人的窘迫:

“那时师姐在外把风,我和师兄溜进去。那酒罈子放在高架上,我踩师兄肩上还够不著,师兄便想用控物术…”

他顿了顿,笑意更浓:

“可师兄的控物术学的实在不怎么样,术法才起,师尊就回来了。师兄一慌,顿时收了法,那罈子当头就倒扣在了我头上。”

田若苦听罢,朗笑出声,仿佛又看见那滑稽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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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师尊眼疾手快,起了法术提起罈子!你是没瞧见自个儿那张脸,红得赛过煮熟的虾子!”

祝蝶舞闻言回首,以袖掩唇,眼波流转间笑意盈盈:

“那酒岂是凡品?乃是匯以各种灵物和灵植,萃取精华所酿。你那时初入道途,哪经得起这般精纯灵力灌顶?自那之后,师尊气得把你丟进化灵池,而田师弟和我…在悟悔崖上,可是整整待了大半年光景。”

“嗯,”田若苦笑意微敛,目光投向窗外雨洗过的青空,声音轻缓:

“后来…后来修为渐长,师尊特意又请那位前辈酿了此酒。那滋味,如今仍是回味无穷...”

话音落下,屋內的空气仿佛凝滯,唯有檐水声,滴滴噠噠,敲在人心坎上。

良久,江青煊才出言打破沉默,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轻颤:

“我想…那些流落在外的同门,也会想『家』吧…”

他低眉垂首,指尖缓缓抚过古朴的剑鞘,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在触碰一个沉甸甸的誓言。再抬眼时,眸中沉鬱尽褪,唯余一片磐石般的坚毅:

“此剑,乃师尊身陨前亲托於我。师尊之意,青煊不敢忘却,青玄道统,千年传承,绝不能断灭於我等之手!”

他顿了顿,目光对著田若苦那双深藏期待的双眼,语气诚挚:

“师兄方才所问,我的答案是:寻一安稳之地,徐徐图之,聚拢散落弟子,重立青玄门庭,再造…青玄胜景!”

“师弟此言…”田若苦眼中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可当真?!”

“字字肺腑!”江青煊猛地挺直腰背,目光如炬,直直迎向二人,斩钉截铁:

“若有半句虚妄,他日…”

“够了。”祝蝶舞轻嘆一声,打断他的毒誓,素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眼中流露出复杂而温和的神色。

“这么多年,师尊…没有白疼你。”

话音才落,便见江青煊倏然转身,面向田若苦,单膝重重跪地。

他双手將那柄象徵著传承与责任的长剑高高捧起,头颅低垂,姿態恭谨而决绝:

“青煊年少识浅,难当大任!恳请师兄执此剑,继掌门之位,聚拢同门,重振山门!”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惊得田若苦几乎跳起!他慌忙上前搀扶,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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