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青木鹤子(1/2)

『鐺鐺鐺~!』

清脆的钟声,敲碎了圣玛利亚孤儿院清晨的寧静。

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原本沉寂的院落,顷刻间被孩子们的喧闹声填满——

脚步声、嬉笑声、打闹声、餐具碰撞声...匯成一片嘈杂却充满生气的交响乐,如同几百只鸭子同时开嗓。

孤儿院的宿舍条件简陋资金匱乏,孩子们大多挤在十人一间的通铺房里。

唯独青山鹤子,是个例外。她拥有一间小小的位於走廊尽头的独立房间。

餐厅里,鹤子独自坐在角落的小桌旁,默默地吃著寡淡的早餐。周围和往常一样投来的目光,或好奇、或排斥、或带著点幸灾乐祸,她都视若无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著一副无形的面具。快速吃完最后一口味增汤泡饭,她站起身,拿起靠在墙边那个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编织袋,准备像往常一样出门。

刚走到孤儿院锈跡斑斑的铁门前,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院长老太太站在那里,身形瘦削却挺拔,白的头髮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著常年操劳留下的深刻皱纹,此刻更添了几分严厉。

“鹤子,”院长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昨晚,你又偷跑出去了?”

鹤子脚步一顿,低著头,沉默地点了点。

“我说过多少次了!”院长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著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担忧,“晚上不准私自外出!门禁就是门禁!昨晚竟然是警车把你送回来的!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睡前查房你明明还在!你到底是怎么溜出去的?!”她想起昨晚看到警车停在门口时的心惊肉跳,至今心有余悸。

鹤子依旧低著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编织袋的带子。

“你奶奶临终前把你託付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院长看著鹤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急又气,“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愿意听了吗?!”

“奶奶”两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鹤子冷漠的外壳。她微微蹙了下眉,但那份倔强並未消退。

“我说过了,”她抬起头,声音硬邦邦的,带著一种近乎固执的坚持,“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你——!”院长被她顶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脸色涨红。

鹤子看著院长气急的样子,心中莫名烦躁,一句未经思考冰冷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奶奶让你照顾我,是给了钱的!”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院长老太太更是如遭雷击!她难以置信地看著鹤子,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严厉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震惊、失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鹤子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院长的眼睛。

一股强烈的懊悔和羞耻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知道院长是奶奶的挚友,知道奶奶临终前將自己託付给院长是出於最深的信任。她也知道,院长为了这个孤儿院,为了这些孩子,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搭上了自己的积蓄。她严厉,但她是真心实意的好人...

好人...

这个词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猛地砸进鹤子的胃里!一股强烈的噁心感翻涌而上!

“不要管我!”她几乎是尖叫著喊出这句话,猛地推开虚掩的铁门,低著头,像只受惊的小兽般冲了出去!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说错话了...

鹤子低著头,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奔跑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懊恼和羞愧如同藤蔓般缠绕著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院长那张震惊而痛楚的脸,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好人...

“呕——!”一阵剧烈的乾呕毫无徵兆地袭来!鹤子猛地停下脚步,扶住路边冰冷的墙壁,弯下腰,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那股深入骨髓的噁心感,如同跗骨之蛆,让她浑身发冷。

不知跑了多久,当她终於停下脚步,喘息著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跑到了孤儿院的后山。

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一个长满了稀疏树木的大土包。荒凉寂静,是鹤子为数不多能感到一丝“自由”的地方。

算了,就这样吧。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乱,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棵枝干虬结的老槐树下。

“帮我把盒子拿出来。”她低声说道,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腕上那枚不起眼刻著鬼脸图案的掛坠,微微亮起一丝幽暗的光泽。

紧接著,周围树木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

一道道漆黑如墨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树影、石缝、甚至地面的阴影中“浮”出!他们全身包裹在紧身的黑色夜行衣中,脸上戴著只露出眼睛和部分皮肤的诡异面罩,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如同久埋地下的尸体。唯有那双眼睛,闪烁著冰冷、毫无感情的猩红光芒!

一个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瞬间攀上槐树,动作迅捷无声。它从树上一个隱蔽的树洞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旧铁盒,然后轻盈地跃下,如同羽毛般落地无声。它单膝跪地,將铁盒高高举起,恭敬地递到鹤子面前。

黑影兵团。

这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获得的超凡之力?

多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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