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佛言渡厄空非相,一字长蛇破魔围!(2/2)
史艷文语气更为急切:“但他……他是你们的……叔父啊……”
“叔父又如何!凭他过往所为,我们肯为他延医,已是仁至义尽!为何还要专程探望?孰轻孰重,父亲你当真分不清吗?”
“但是……”
”不对劲。”俏如来心思急转,”以父亲的为人,断不会在此刻提出此等无理要求。他对藏镜人的关切,超乎寻常,甚至不惜自毁声名,也要我们离开战场。难道……藏镜人的伤,另有隱情?或者,父亲此举,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他上前一步,按住史艷文的肩膀,话语沉稳,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父亲,灵界之危一日不解,我等一日不能心安。待此间事了,我们自会同返正气山庄,届时再见藏镜人,不急於一时。”
他暂时压下了史艷文的“异常”,但心中疑云,却愈发浓重。
“唉,他就说要来这里看看,拗不过他,我只好带他来了。”
一个慵懒中带著无奈的声音传来,眾人循声望去,只见冥医推著一架轮椅,缓缓行来。轮椅上之人,身披斗篷,面罩黑纱,气息微弱,看不清容貌。
史艷文见状,情绪顿时失控:“冥医!你怎么会带他来此!”
冥医耸了耸肩,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表情:“他自己要来的啊!”
轮椅上的人,缓缓抬手,撩开了面纱一角。
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史艷文、俏如来、雪山银燕三人,尽皆愣在当场。
那是一张与史艷文有著七分相似,却更添三分霸道、七分狂傲的面容。
“大哥,银燕,俏如来。”藏镜人声音沙哑,却透著一股难言的复杂。
史艷文一个箭步衝到轮椅前,目光触及其垂下的双腿时,猛然回头,对著冥医怒声咆哮:“他的脚!为何会变成这样?你不是传信说医治成功,要我放心前来吗!为何他会……他会……”
冥医长嘆一声:“是我的失策。伤势太重,拖延太久,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这双腿……暂时是废了。”
藏镜人拍了拍史艷文的手背,眼神示意他冷静:“大哥,无须动怒。冥医说只是暂时失去知觉,尚有痊癒之机。”
史艷文:“那你为何不好好休养,跑到这凶险之地!”
“吾从冥医口中得知灵界变故,纵使无法亲身一战,亦想前来一观,或能力尽绵薄。”
雪山银燕撇过头,冷哼一声:“已是这般模样,还能尽什么力?万一被魑鬼发现,徒增困扰,不如不来!”
“银燕!”史艷文气怒交加,扬手便要训斥。
“无妨,他说的也是实话。”藏镜人制止了史艷文,他深邃的目光,转向了从震惊中恢復、始终沉默观察的俏如来,“你,有何想法?”
俏如来將方才父辈之间所有的异常互动尽收眼底,心中已隱有答案,但眼下,大局为先。
“结界由梁皇前辈独力支撑,已是强弩之末。若结界被破,灵界必遭血洗。我方助力皆在外围,远水难救近火。”
史艷文接口道:“唯有主动出击!”
轮椅上的藏镜人眼中精光一闪:“在结界破碎之前,带领精锐,突围而入!”
俏如来:“反守为攻,於內部另筑防线,里应外合!”
史艷文:“以一字长蛇阵,长驱直入!”
“正是此理!”俏如来断然道,“时不我待,今夜便要撕开魔围,在灵界外围布下防线,为梁皇前辈分担压力!我即刻调集人手!”
他转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位高手,最后,定格在那个自始至终静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僧人——阿难身上。
”一字长蛇阵,利在衝锋,以父亲之能为锋矢,足以撕开缺口。但阵眼七寸,乃全队命脉所系,亦是至为脆弱之处。將此位,交予阿难……”
俏如来的心,在进行一场豪赌。
”这是最佳的试探!若他心怀不轨,必在此处发难,届时我方虽有奇险,但已有防备,可第一时间反制。若他真心相助,则有他坐镇,此阵固若金汤。此计,险中求胜;此策,以疑用人!”
一念定,俏如来深吸一口气,对著阿难陀,郑重躬身一礼:“大师,此行凶险万分,我方欲结『一字长蛇阵』,强行突围。由父亲为锋,独眼龙前辈断后。只是阵眼七寸之处,关乎全队安危,最为脆弱,不知……可否恭请大师屈尊,坐镇守护?”
此言一出,独眼龙握刀的手紧了三分,史艷文也露出诧异之色。
將全队性命,交託於一个初见的神秘僧人,此举,无异於一场赌上所有的豪赌!
万眾瞩目之下,阿难陀神色无波,仿佛未曾察觉这其中的凶险与试探,只是淡淡回了一礼。
“善。”
一个字,轻描淡写,却重如泰山。
俏如来缓缓直起身,眼中精光大盛,再无一丝犹疑:“好!眾人听令,即刻整备,隨我……出阵!”
一声令下,气冲霄汉!中原群侠,战意昂然!
一字长蛇阵,列!
“史艷文”一马当先,纯阳之气催动,周身金光璀璨,化为阵法最锐利的尖端!
独眼龙手持金刀,立於阵尾,刀意沉凝如山,稳固后方!
俏如来、雪山银燕等一眾高手,分列两侧,如龙之鳞甲,护住阵法中枢。
而在阵法最核心的七寸之处,阿难双手合十,闭目垂眸,口诵梵音。一道佛光屏障,將中军全然笼罩。
“冲!”
隨著俏如来一声令下,长蛇之阵,动!
宛如一道划破暗夜的金色闪电,带著破釜沉舟的决绝,悍然冲向前方那无边无际、吞噬天地的魑鬼魔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