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纯阳蕴元（2/2）

石门厚重，隔绝了大部分声响，但空气中瀰漫奇异药香愈发浓郁，混合著地火硫磺气息，以及一缕……属於常寧身上的清冽冷香，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门內火元流转平稳有序，药香纯粹，他心中稍定，虽不通丹道，但瞧著应是颇为顺利，心中默默祈祷，能否调和体內阴阳，就看此丹了。

然而，约莫半个时辰后，门內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不稳。

那原本流畅的火元波动，骤然变得滯涩紊乱，药香中，隱隱透出一股焦躁之意，仿佛炉火在试图挣脱束缚。

更明显的是，门內常寧道长的法力波动如同决堤之水，正以一种惊人速度衰减，甚至隱约传来她急促喘息声。

儘管这声音极其微弱，几不可闻，但在王恆安聚焦的心神感知下却异常清晰。

『不对劲，她法力消耗怎会如此之快？』

王恆安眉头微蹙。

房內，常寧紧绷著苍白面容，豆大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浸湿鬢角。

她心中懊悔不叠，还是小覷了这冲云观丹炉的老旧程度，外表看似古朴完整，內里维持炉火稳定的阵法竟已残缺不全。

『这冲云观……丹炉是多久没用过了，为何偏偏是现在……』

她天性傲然，又因自身失误才使得灵火被盗，如今追捕失利心焦如焚，又因潜意识里將冲云观与自家煌元观等同视之，入室时根本未曾仔细检查丹炉状况。

此刻，为了压制因阵法残缺而狂暴的地火，她不得不耗费远超预估的心神法力，原本就因长途追捕消耗大半的法力，此刻更是捉襟见肘，濒临枯竭。

『不行！绝不能停，此时停下，满炉灵药尽毁，不仅失信於那傢伙，更要砸了煌元观的金字招牌。』

常寧银牙紧咬，想到门外王恆安可能露出的不屑神情，心中那口气又堵到嗓子眼，一股倔强之气直衝顶门，

『即便动用损伤元气的秘法，也绝不能让煌元观、让我常寧在此蒙羞！』

她强提丹田內最后一丝法力，决绝灌入控火法诀，火势被压制了一瞬，然而阵法残缺的炉体如同无底洞，瞬间將那丝法力吞噬殆尽。

炉火非但未平，反而被激怒般，猛地爆燃起来，灼热狂暴的气息狠狠衝击著炉壁，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呻吟。

『完了！』

常寧心头一沉，丹田传来撕裂剧痛，唇边传出声沉闷痛哼，喉头一甜，一缕殷红自紧抿唇角渗出，片刻耽搁，却也让她错过了施展秘法的最后时机。

“常寧道长，是发生了何事？可需援手？”

门外王恆安问询传来，这声音让常寧心神一乱，本就强弩之末的状態更加不稳，心头那口气四处乱窜，差点让她昏过去，忍不住心中悲嘆：

『罢了，我自身名声事小，煌元观名声事大，这炉灵药损失，便用自己的积蓄补给他，常寧可以丟脸，煌元观不能！』

心中打定主意，她强忍不適，冷声道：

“区区九品也敢妄言助我？丹炉不稳惊扰丹气，此丹怕是……保不住了，离远些，炉……要炸了。”

“砰！”

沉重石门被一股柔劲震开，王恆安身影几步跨入。

他目光扫过室內，察觉常寧气息微弱，唇边竟然还渗出血跡，而炉火骤聚骤散，极不稳定。

心中已然明了，却已经有了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