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年,三个月(2/2)
“是小人没说清楚,不是武道战,是开蒙武学的技法战!
嗐,小人都不敢信,任大人他竟揭了募榜,要挤胡教习的位置!”
……
讲武堂,中央武场。
青砖扬尘,六十来名师生围在武场四周,目光在场中扫视
上至大户嫡传,下至贫家武生,都有如墮梦境之感。
什么是教习?
隨手便能指出武功错漏,混不用力之下,半招便能將自己打趴,
他们比普通武者更尊贵,一月俸禄,就顶上常人数年吃食。
只要教习再进一步,便能成为“持牒武师”,这群人更是號称天下武道的开道者,专职於创招、演法、教学,受到各大势力哄抢,比高级的炼丹炼器师还要珍贵。
而现在,自己的同窗,要挑战他?
“不敢相信。天才都这般自大吗?”
“那又如何?结果不说,这份心气我就佩服!”
“技法战应该不会受伤太重吧?裁判一定要及时救人啊。”
场边窃窃私语,泼冷水者,担忧者皆眾。
只有丙字武场几人,出奇地默不作声,
心中迴荡的念头,连他们自己都觉得疯狂。
场中,任择和胡启在相对而站,。
两张面庞一老一少,一双眼浑浊,一双眼淡漠,各自都面无表情。
遭到开蒙武生挑战——而非请教——技法,
这绝对是一名武道教习,一生之中最为屈辱的事情之一。
胡启眼中压抑的阴冷,看得围观者头皮发麻。
临时充当裁判的罗晴心里一嘆,令两人分至三丈距离,
出於劝诫,她再次向任择確认,是否要进行挑战。
任择重重点了点头。
讲武堂教习,是以爭入席!
而且因为教习並非战士,聘任时考察的也不是综合战力,而是特定武学的技击能力与教授能力。
所以技法战时,双方必须维持相差不多的力量输出,只以技法——在此便是《五步拳》来取胜。
任择正是由此看到了机会。
当然不会退缩。
“確定已久。”
胡启眼皮又是一抽。
罗晴宣布开始后,他没有动作,只长呼了一口气,似笑非笑:
“我为做好教习,钻研了三十年的五步拳。
三年前我打法大成,即便在广陵府,在仙京太安,都可有一席之地,
只是延陵是我家乡,我才留驻於此。却被你一个小儿欺到头上。
小鬼,我今日不用真气,力量也会限制在初入品时,但用招上我不会留手。你自求裁判反应够快吧。”
即便技法战,也是受伤不论!
围观的武生立刻有些焦急,罗晴和林宏也紧张起来,生怕一个不注意,將这好苗子折在这里。
任择眸光一闪。
武者擂台之前,多有口舌交锋,扰乱敌心,算是江湖惯例了。
任择战斗时惯常沉默,但对这个环节,却颇感兴趣,早已想了良久。
比气人,自己从没输过。
他轻咳一声,向前踏了一步,稍稍提了提腔调:
“胡师是否能够理解,何为上上品悟性?
你三十年钻研,凭何抵我三月苦修?”
轰!
满场譁然!
“狂妄!”或许因为这接近事实,胡启明知任择是故意放言,却依然气得失去了平静
他下半身猛地爆发,前冲摆臂,將一身力量灌入拳中,带起尖锐的风啸,朝任择奔去。
胡启的脚步似虚似实,整条手臂亦在微微抖动,显然发力之下,对变招留有诸多余裕,看似一拳,实则已將对手的反应牢牢锁困。
但迎接他的,是跃出了牢笼之外,在他肋下等候的仆步穿掌。
那仿佛未卜先知的动作,令武生看得目瞪口呆。
胡启被愤怒所摄,力道几乎立刻使老,难以转圜,立马便挨上了第一掌。
罗晴、林宏,以及正面受击的胡启,都是瞳孔一缩,喉头滚动。
就连刚刚翩躚落地、赶到场边的朱其悠,都恍惚一下,差点崴脚。
这是,感而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