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力竭战法,武圣因果(合)(1/2)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是夜,月光皎洁。

延陵县绵延江阳十数里,平原丰饶,小莱村等富田之村皆近於县城,最远不过一两里路。

但任择走了一会儿,骤然停下脚步,眯起了眼睛。

远方的城郭守炬,微微发亮,似乎仍在远方,没有稍近。

他想了一下,突然快速奔跑起来。

唰唰唰!

飞速掠过一大片蒿草之后,他又突然在村口乡道急剎脚步,撞飞一只斜掠的蝙蝠。

簌簌!

下一刻,身后急促摇曳的蒿草的沙沙声中,出现了一道清晰的,不够自然的停顿。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又似乎本来也有恃无恐,一道人影跳出了草丛,双手垂在身侧,径直向已经转身的任择走过来。

汉子年轻而健壮,脸上掛著那种一眼便知的假笑,身上肌肉如蛮牛一般鼓起,手中並无兵器。

“少侠好敏锐。”汉子装模作样嘆了一声:“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拿下你,如今看来还要费些功夫。”

“这是什么妖术?你有何目的?”任择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问道。

来人显然抱有警惕之心,顿时被任择这一步,逼得下意识停脚。

他皱了皱眉:

“迷魂小术而已。入品武者气血在身,神完气足,困不了一时半刻。

敢问少侠可是要去县衙?

可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汉子语气渐渐尖酸,面现嘲讽之色——

藏藏藏、骗骗骗,最后终究是被抓到了吧?

任择死人表情,不发一言,甚至不问对方是谁,只默默摘下铁剑上的布条。

並步持剑,手腕蓄劲,鼻翼翕动,轻吞了一口月光。

汉子瞳孔微缩,右手手掌轻轻搁在后背:

“少侠莫急,我非铁拳帮人,而是玄斧锻兵铺內门弟子。

若你能將铁拳帮的东西给我,锻兵铺必能斩灭那些为祸乡里的虫豸,如何?”

任择依旧沉默,铁剑已携著凛冽的寒光,直刺过去!

既然用了迷魂之法,十成十是不安好心,何必惺惺作態?

“狂妄自大,自找苦吃!”

汉子仿佛被冒犯一般,顿时大怒,背后板斧顷刻间半旋而出,撕裂空气,带起呜的一声刺耳风啸!

任择目光一凝。

那斧头在月光下隱泛乌光,通体黝黑,柄间纹饰精致,一看便不是次品!

凡兵不可通导真气,易折易断。

以剑抗斧,绝非良策!

任择仆步矮身,让过横斩,手腕手臂反向一拧,寒光顿时碎作百瓣剑,淋淋漓漓偏过斧刃,斜著撩上了復又劈还的沉重斧面。

凤尾十二剑势·鸞凤拂羽!

两人真气倏爆发,空气中仿佛升腾起一股热流,蒸得月光都朦朧了一瞬。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剑被弹开,玄斧亦力偏而斜飞向天。

任择顺势侧滚而出,手臂血液涌动,吞噬著酸麻。

目光瞥过手中铁剑,顿时一寒——剑尖下两寸刃处,已经多了一个小缺口。

另一边,汉子则攥紧了斜飞的斧柄,身体重心向右一偏,退后一步,稳住身形。

虽然吃了个小亏,他却狞笑一声,就这么生硬地將玄斧瞬间拉回,復又剁下!

速度极快,竟毫无惜力、借巧之意。

直来直往、以力压人,这正是许多先天健壮之人,最易学、最爱用的打法。

“小子奇技淫巧挺精。”

“我看看你有多少真气,可用来御守?”

“躲躲躲!继续躲。我可不是王动那个连打法都不会的废物洗髓。”

一斧一斧,如山崩落石,强悍而不知停歇,接连爆发!

任择铁剑翻飞跳跃,目光高度凝聚,浑身血涌如河,提供著源源不断的体力。

血是热的,思维是冷的。

他已经认出来这人是谁了。

玄斧锻兵铺,內门真传三弟子薛寧。

使得一手好斧法,曾经正面斩杀铁拳帮的老副帮主。

在延陵县三十以下的年轻一辈中,排进前二十不成问题。

这人的战斗方式,是他从未对付过的蛮力类型。

薛寧先天的体魄力量,恐有五缕真气的水平,已是普通人的极致体质。

一手斧法硬直但熟练,力道拙朴而清晰,即便面对精巧数变的剑路也並未被扰乱,几乎没有直接的破绽。

而任择这边,却是由於担忧铁剑被砍断,无论是力道优势,还是技巧优势,都难以直接发挥,

许多製造破绽的挡架变招,也难以宣泄而出。

一时间,他只能以铁剑凌空,攻敌所必救,

亦或遍寻玄斧力道薄弱之处,击而盪之,以作防御。

叮叮噹噹,月光之下,任择身影飘逸,剑出如凤尾飞舞,一缕缕泼洒在不断压来的板斧薄弱处,浑如行走钢丝。

但偏偏就是掉不下去。

汉子初时颇为兴奋,一次次大力压退剑招,势如破竹,但渐渐得他感到有些不耐烦了,最后,甚至颇为狂躁起来。

手上重斧越来越劲,血丝缓缓爬上眼球。

不是,怎么还没有见血?

他也不是傻子,只是心中刚起了一丝疑惑与惶恐,却又被任择狼狈防御的姿態所抹除。

原来这小子也撑不久了吗?

我何时在体魄上输过人?

“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小子。

我能挥五十斧,一百斧,而你,只能失误一次。”

“你真的能撑一百斧吗?”

战斗至今,任择总算说了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平静至极,甚至带著点好奇的天真感。

莫名的,薛寧感到脊背涌上一丝寒意。

突然间,刁钻的一剑直刺手腕,速度快如闪电!

薛寧一个激灵,立刻拧腕斩斧,以斧刃压向对面头颅。

攻敌所必救!

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却猛地从他身体深处涌出。

砰的一声闷响,任择竟直接抬起臂弯,一臂拍在斧子侧面,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下劈的斧头竟持握不稳,直接摆偏出去,砸向汉子自己的左肩。

而锋锐的剑尖,却刺破了皮肤与筋肉,又在真气爆发下倏忽推进,撞断了汉子腕骨,贯穿而出!

噗嗤,唰!

铁剑拔出,任择手腕爆发真气,一个剑,削掉了汉子的右手。

鲜血狂喷,染红草甸,任择已提前避开。

斧头啪嗒一声掉在草甸中,薛寧痛嚎著跪在地上,只感觉头晕目眩,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怎么了?”

“你废了。”

任择仔细看著他,记下他现在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洗髓脏竭的模样。

连锻兵铺这种自有武学传承的县城大户,都不知道洗髓脏竭之弊端,

可知它並非如付师所说,是什么“不太秘密”的知识。

刚才的战斗,由於自身的武器劣势,任择本无法速战速决。

只是对方不懂惜力,於是他才灵光一闪,以巧催力,不断防守,引得对面愈加狂暴。

来来往往,不过十五回合,就让汉子臟器衰竭,失去了所有力气。

任择看了看自己的铁剑,露出无奈的表情——

即便从未以正面挡架玄斧劈砍,也已经变成了一把“锯齿剑”了。

狗屎,吃了没钱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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