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邪恶精怪(1/2)

越往深处走,空气便沉得越厉害。

一种浸透骨髓的阴冷,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紧紧贴著皮肤。

光线也诡异地黯淡下去。

头顶原本炽烈的阳光像被某种无形的、污浊的滤网层层筛过。

只剩下惨澹的灰白。

林河步履从容,周遭的异样於祂毫无阻碍。

祂將目光精准地投向阴影所笼罩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简陋贡台,隱在黑暗里,散发著浓烈的恶意。

突兀的“骨碌”声,正是来自这。

贡台上,供奉著一尊绝非正统神祇的塑像。

它骨瘦如柴,扭曲的躯体上竟生著八条细长如枯枝的手臂,以一种违反骨骼结构的姿態张扬地伸展著。

每只乾瘪的手掌都捏著不同的、象徵痛苦与毁灭的器物:

残破的颅骨、扭曲的刀刃、滴血的臟器、枯萎的眼球……

脖颈上掛著一串由细小骷髏头串联而成的项炼。

那一张不成比例的巨大血口向上裂开,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狰狞毕露,仿佛下一瞬就要择人而噬。

整个雕像透著一股原始的、对血肉和恐惧的贪婪渴望!

“喀啦啦……”

骷髏项炼上的骷髏头,毫无徵兆地脱离了串绳,骨碌碌地从贡台上滚落下来。

在布满尘土和碎石的冰冷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最终停在林河前方几步远的地方。

巧合?

林河的目光,顺著那颗滚落的骷髏头,落在了贡台后方更深沉的阴影里。

那里,蜷缩著一具人形的物体。

血肉已被某种力量彻底剥离、吞噬殆尽,只留下惨白的骨架。

骨头的色泽还很新鲜,在灰暗的光线下泛著一种刺眼的润泽感,没有多少风化的痕跡。

几片粘连在肋骨缝隙里的暗红色组织碎屑,无声地诉说著它不久前的鲜活。

灰烬、骸骨、狰狞的八臂妖像……一切昭然若揭。

林河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冰冷的审视。

祂轻轻抚摸著身边海盗狗因极度恐惧而炸起的、硬如钢针的脊背。

小傢伙的身体在他掌下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咽。

“引我进来,让我发现。”

林河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粘稠的空气,带著一种洞悉本质的漠然。

“是想拿我当下一份祭品?”

祂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还是……怕了?想用这点小把戏,让我知难而退?”

通过接触,林河已有了判断。

这盘踞於此的邪物,本质更像是一种机缘巧合下得了“势”的阴秽精怪,就如同海盗狗意外开智一般。

它或许吞噬了此地过多的怨念、恐惧,甚至那新鲜人祭的血肉精华,才滋生出这点惑乱人心、製造阴域的能力。

有点麻烦。

如同骑车在路上,突然窜出来条疯狗对著你狺狺狂吠,等你真停下车,它又夹著尾巴缩了回去。

但也仅此而已。

精怪再诡,也脱不了“怪”的范畴,於祂而言,如同溪流之於大海,萤火之於烈日。

这是生命位格上的绝对鸿沟。

那种源自本质的压制,如同无形的天堑。

然而,现实的冰冷也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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