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襄和號(2/2)

“要是我是黄帮主,直接打上连环山庄就是,管他什么阴谋诡计。”

说罢,一位满身刀疤的壮汉,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著几分狰狞。

“襄阳城有郭大侠夫妇镇守,那些跳樑小丑,迟早要遭报应!郭大侠侠肝义胆,岂会容那些数典忘祖的,江湖败类胡作非为!”

客栈內顿时吵成一团,叫骂声、拍桌声此起彼伏。

陆尘舟低头思索,黄蓉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心里嘆道:“自己现在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实在是爱莫能助。”

草草进食后,陆尘舟跟著掌柜,穿过客栈大堂,脚下腐朽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隨时都会塌陷。

推开通铺房门的剎那,一股混杂著酸臭汗味、霉斑气息与隔夜酒餿的浊气扑面而来,熏得他胃部一阵抽搐。

屋內两盏油灯,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昏黄的光晕下,横七竖八躺著的江湖客如同搁浅的鱼。

通铺的竹蓆磨得发亮,缝隙里嵌著经年累月的黑垢,边缘翘起的毛刺像细小的獠牙。

陆尘舟刚挨著竹蓆坐下,身旁的汉子突然发出惊雷般的鼾声,涎水顺著嘴角滴落在席上,洇出深色痕跡。

另一侧的人无意识地翻身,露出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裤,浓郁的脚臭混著鞋袜的酸腐味,瞬间瀰漫开来。

陆尘舟心里暗暗叫苦:原以为路边客栈不过简陋些,却不想环境这般不堪。

“哟呵,这小哥细皮嫩肉的,是头回睡通铺吧?”

满脸络腮鬍的大汉斜睨过来,缺了颗牙的嘴里喷出浓烈的酒气。

“瞧这嫌弃的样儿,通铺可不是给你这娇贵公子准备的!”鬨笑声顿时在狭小的空间炸开,像无数根细针扎在陆尘舟耳膜上。

陆尘舟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利落反驳:“我只是嫌弃这里的环境,却对各位好汉心存敬仰,大家莫要拿我一个穷书生打趣。”

“嘿,不亏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就是好听。”

乾瘦汉子怪笑著凑到跟前,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戏謔,“我看是没尝过江湖的苦头,这通铺睡的都是刀尖舔血的好汉。你这细皮嫩肉的书生,还是早早去驛站的好,跟我们江湖人混一块大家都不自在。”

周围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甚至拍著大腿,溅起席上的灰尘。

陆尘舟也不愿强辩,自顾自走到一张空的床铺去。

“都闭嘴,人家睡个觉也碍著你们了?”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像块寒冰投入沸油。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著灰衣的年轻男子缓缓起身。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身形挺拔如松,褪色的灰衣洗得发白,却浆洗得笔挺,衣角处细密的银色剑纹隨著动作若隱若现。

他肤色偏黑,剑眉斜飞入鬢,狭长的丹凤眼扫视眾人时,眼底寒芒毕露,高挺的鼻樑下,薄唇紧抿,透著拒人千里的冷冽。

腰间悬掛的古朴长剑缠著暗红布条,剑穗上刻有“快”字的铜牌轻轻晃动,发出细碎声响。

灰衣男子几步走到陆尘舟身旁,隨意坐下,动作利落得如同出鞘的剑。“別理他们,一群粗人。”

他声音低沉,带著金属般的冷硬,“我是快剑门陈风,你这书生,倒也有趣?”

陆尘舟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抱拳说道:“多谢陈兄解围,我叫陆尘舟,確实少有这般经歷。”

陈风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出门在外,难免遇到腌臢事,下次还是去驛站,那边环境好,对读书人也礼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