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事件的序幕（中）（1/2）

“时代变了···”老人的手掌轻轻拂过椅子扶手。

这椅子算不得名贵，甚至显得寒酸。扶手上，漆面剥落如老蛇蜕皮，露出深浅不一的木纹，每一道沟壑传说都鐫刻著近千年的时光——自初代厄玛尔男爵的时代起，它便在这府邸深处，见证著血脉的延续与荣辱。

只是可惜伴隨著一代代的修修补补，早已面目全非。

“你说……”老人浑浊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迴荡，带著迟暮的沙哑，“这把椅子……它还是先祖留下来的那一把吗？”

少年时，祖父温暖的臂弯將他抱上这张硬邦邦的椅子；父亲严厉的告诫犹在耳边，生怕他碰坏了这“先祖的圣物”。

可祖父那时总笑，祖父笑容总是那么温暖，即使回忆起来，也让老人的皱纹舒展：“我小时候它就修过好几回啦！不要那么死板，要懂得变通！”

祖父抱著自己告诫著父亲，先祖留下椅子也不是想要后人珍惜这把椅子，而是希望后来之人记得先祖走过的路，铭记先祖传承的精神···

“唔···这要看您怎么想了···”一个裹在厚重墨黑斗篷里的高瘦身影，如同从书架的阴影中凝结出来，悄无声息地立在老人身后。

“在我看来，这椅子已经经歷过上百次的重修了吧···它身上没有一处材料有超过百年的时光···但···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如果它不是您的先祖流传下来的···那还能是什么呢？”

“是啊···是啊···”老头苍老的脸上遍布著可怖的老年斑，眼睛几乎已经睁不开了，但他还是缓缓地用手一寸寸地抚摸著椅子的每一处···就好像诀別一般···

“时代变了···像我这样的老头本应该死在战场上，或者是某个宫廷阴谋中···”老人吃力地挺了挺佝僂的背脊，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后悔啊···谁能想到我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光滑的椅背上，像一面模糊的铜镜，映照出他此刻的面容——鬆弛、扭曲、爬满可怖的斑痕，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自我厌弃。

“太丑陋了···真是太丑陋了···”老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咽著：“对不起了···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时代已经变了···不想被淘汰的话，就必须···必须改变···”

那映著扭曲面容的椅背上，光影诡异地晃动。老人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里面倒映出的不再是一个可悲的老头，而是一个威严、挺拔的身影。是祖父年轻时的样子？不，那眼神十分严厉，更像他印象中，父亲的模样。父亲的目光似乎带著一抹质问的神色，失望地看著他···

“嗬——！”老人猛地后退了半步。

“嘶啦——”

椅子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瞬间解体，炸裂开来！

它已经不再是椅子，只是一堆散落在地毯上的、毫无意义的朽木碎片。

“哎···走吧···”老人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有些朴素的房间。

高瘦的身影没有任何言语，整个人被裹在斗篷中，如同漂浮的幽灵一样跟在老头身后离开了房间。

就在他们踏出房门的剎那——

“砰！”

沉重的橡木门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