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谓贵族(1/2)

酒馆中,希里木愣地看著从门外进来的士兵们清理著地上的尸体。

“走了,別发呆了···”路明非起身轻轻敲了敲希里的脑袋。

“哦···疼!”希里抱著头,回过神看著路明非。

酒馆中死寂无声,只有盔甲的摩擦声,以及靴子踩在地面血浆中,那粘稠的血液粘在鞋底发出“啪嘰、啪嘰”的声音,在这静悄悄的酒馆显得格外响亮。

隨著士兵们將一具具尸体拖拽、堆叠,他们动作机械,仔细搜查著酒馆的每一个角落。

希里脑袋依旧是晕乎乎的,空气中瀰漫的铁锈味浓得化不开,让她脑袋阵阵发晕。

希里绕开邦多的尸体,不小心提到了什么。

当希里看向脚下,是邦多的脑袋。

邦多的脑袋就那样丟在地上,嘴角还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希里心里感到了一种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为什么…”希里站在酒馆门口,无意识地呢喃著,最后瞥了一眼这个不久前还充满温馨、此刻却已沦为屠宰场的小酒馆。

酒馆门口站著几个人,看上去像是管家以及僕人,看到路明非他们出来,几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行礼。

路明非点了点头,同样没有说话。

门外,路明非解开拴马的韁绳,回头看见希里失魂落魄的模样,走到她面前:“嘖嘖嘖…怎么了?公主殿下被嚇坏了?”

希里罕见地没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反驳,只是抬起眼,茫然更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希里无法理解。

她完全无法理解邦多的行为。

希里对“贵族”的认知,除了儿时辛特拉宫廷里那些模糊的印象,便是在耗子帮时劫掠的“经验”——故事里、传闻中、乃至她剑下那些求饶的,无不是些骄奢淫逸、欺男霸女、在死亡面前丑態百出的废物。

这都是希里从各种地方听来的故事,也代表了巨大部分的普通人对贵族的认识。

在这些故事中,最后这些贵族都会在向自己这样的英勇的正义使者的剑下哭诉哀求著,反思著自己的错误,祈求能逃得性命。

希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们袭击中遇到的贵族们也都是这副模样···

邦多也是如此,希里理所应当地觉得···

至少在那个热情的老板死亡时,希里真的很生气,也很想杀掉邦多。

可当邦多的头颅真的飞起,当邦多空荡荡的脖颈喷出的温热血液溅上她的脸颊和衣襟时,预想中的快意並未降临。只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著脊椎一路爬上,冻得她心头髮颤。

“什么为什么?”路明非牵著马,另一只手拉著有些僵硬的希里,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身后酒馆的方向,突兀地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接著是利刃刺入肉体的闷响。

“如果你问的是那个傢伙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的话,那只是他想噁心噁心你而已,不用在意···”路明非看著有些狼狈的希里:“总之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对你拒绝他的要求十分不满意···”

“或者说,他依旧是在提醒你,你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牵扯著无数的生命。”路明非看了眼空荡荡的道路:“或许是他觉得这样能让你感到···嗯···或者说是得到成长吧···”

“本来他应该优雅地用口腔里的毒药自尽的,不过为了给你一个教训,他选择了用自己的鲜血来噁心你一下!”路明非摇摇头。

“虽然你只是我的『所有物』,但在他们看来,你说的话,某种意义上也能代表我的意志···这就是权利的力量···所以···”

路明非身上倒是没有沾染到什么鲜血,除了之前那个佣兵在肩膀的皮甲上留下的脏兮兮的手印。

“···”

希里沉默地用手帕用力擦拭脸上的血渍,指节发白,“我是说,他们为什么···愿意这样去死?他们和我···见过的那些贵族,完全不一样···”

“唔···你真不像是一个公主···”路明非拍了拍希里的脑袋:“而且一点都没有继承你祖母的手腕能力啊···她难道没有教导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吗?”

“我不记得了···”希里低下头,看著脚下的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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