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英灵殿,介入!(2/2)

兔耳少女拧起眉头,没再说话,只有一丝凉意从眼底划过。

“行了,你们两个吵这个有意思吗?”

一名红髮精灵不耐地插话,语气冷淡:

“战爭哪有不流血的?比蒙去年掀起腥风血雨的时候,就该料到同样的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她语气事不关己:

“不过,【万里赤土】確实过线了,它对自然环境的污染不可逆,这已经构成一场生態灾难了。我的意见是,找到齐格飞,让他自己解决掉那朵,並禁止再次使用此类魔法。至於凡人之间的战爭,与英灵殿无关。”

蒙眼女士听著她们三人的议论,並未插话,只是仰头望著空中那朵盛开的巨型蕾,若有所思。

她一动未动,可那些飘落的瓣却仿佛有意避让一般,竟没有一片敢沾到她身上,就好像在害怕似的。

“咴——咴咴!!”

忽然,几声刺耳的天马嘶鸣自空中传来。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魁梧身影骑著雪白天马从天而降,重重落地,掀起大片尘烟。

赫萝克挑眉:“思露德?你不是说感知到有倖存者气息吗?怎么空手回来?”

“我杀了。”

瓦尔基里·思露德冷声回道,无视眾人压抑的神情,径直走到蒙眼女士面前,单膝跪地。

“女武神大人。”

她抬起头,满是横肉的面庞愤怒凛冽,眼中几欲喷火:

“设计这个魔法的人是个畜生,投放这个魔法的人更是畜生中的畜生!我申请即刻前往洛斯林德,斩杀齐格飞!!”

……

瓦尔哈拉——

所有英雄的魂归之地、万类技艺的殿堂、勇者圣剑的保存库……

英灵殿在奇兰大陆流传著无数神乎其神的传说。

但实际中,那些驾驭天马的【瓦尔基里】,並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她们確实不干预凡尘纷爭,却並不代表没有自己的立场和情绪。

如赫萝克——摩恩出身,时常下界寻找武道苗子,在教导他人的路上,找寻自我之道,言行自然偏向故国;

又如萝塔——在比蒙成家立业,试图在烟火人间登临化境,自然厌恶战火扰乱家园;

还有兰蒂格瑞丝——赤炎森林某一任精灵王,天性淡漠孤傲,潜心於武,远离尘俗。但精灵的生物本能让她无比反感自然生態的破坏。

种族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连对“武”的理解也南辕北辙,而这一切,全都体现在此刻的分歧中。

“思露德,你又来了。”

资歷最老的兰蒂格瑞丝轻嘆一声,语气无奈中带著淡淡的训斥。

“之前吵著要杀了巴格斯的也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英灵殿的一员了?”

跪地的思露德没说话,拳头却攥得更紧。

她出生在南国千岛的法外之地。亲人死於兵灾,血仇深种心底,塑造了她今日这副性格——

除恶务尽,是她的武道。

思露德没有爭论,只静静跪著,等著女武神的决断。

蒙眼的女武神仰望天穹,那朵静静盛开的蔷薇。

“齐格飞,齐格鲁德,巴鲁姆克……真是变了不少啊……”

她低声呢喃,语气感慨:

“不过,他的力量好像恢復了一部分……这或许是个机会……”

话音落下,布伦希尔德握紧了杖头。

纤细如枝的手背上青筋缓缓涨起,一圈漆黑的涟漪自她脚下扩散而出。

大地无声,万物失色。

木质的拐杖缓慢扬起,在黑白的世界中留下一连串重叠的残影。

一声沉闷的巨响陡然爆开!

那朵吞没了十万大军的巨型蔷薇,在天幕之上寸寸开裂,漫天瓣崩散成无数白点激盪开去,猩红的天幕剎那一清!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木仗落地,万籟俱寂。

十三阶超位魔法【万里赤土】,被轻而易举地一剑斩落。

四名瓦尔基里望著眼前这夸张的一幕,眼角都有些抽搐。

沉默了一瞬,异口同声道:

“……大人威武。”

布伦希尔德没有回应,只是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兰蒂格瑞丝环顾了周围一圈,虽然蕾被击碎了,但这片草原依旧是血泥翻涌、腐臭熏天。

精致的黛眉皱了皱,她走上前,语气凝重:

“大人,您有办法復原这里的环境吗?”

布伦希尔德佝僂著身子,慢吞吞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做不到,但有人可以。”

这话刚说完,她又立刻摇头否决:

“不过我也不確定,它现在……还能不能做到……”

“啊?”

眾人面面相覷,这回答属实有些抽象。

但她们却没再追问。

英灵殿的传承只有歷代女武神本人得其全部,所有瓦尔基里都不过是女武神的后备,对於英灵殿的职责以及各种隱秘,其实知之甚少。

萝塔曾疑惑,英灵殿自詡中立,为何却与奥菲斯走得那么近;

赫萝克不满,面对其他诸国的暴行英灵殿不曾插手,为何偏偏对摩恩反应极快;

兰蒂格瑞丝想知道,布伦希尔德口中那“能復原生態的人”究竟是谁;

思露德则始终无法释怀,为何英灵殿面对血流成河的战乱,却如此冷眼旁观。

她们各有各的疑惑,却不会刨根问底。

若女武神不开口,这些就永远是谜。

这是在成为【瓦尔基里】的那一刻,就已立下的觉悟。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不要插手……”

布伦希尔德弱弱地嘱咐著:

“我一个人去洛斯林德就好。”

“……大人,您一个人能行吗?”萝塔皱眉,语气里满是不信与担忧。

其他人也都面露忧色。

这一代女武神,虽然天赋出眾,有望迈入化境,但……自理能力著实堪忧。

布伦希尔德脸涨得微红,小声回道:

“可、可以的……我可以的。”

说完这句,便低著头,鼓起勇气,往北方走去。

瓦尔基里们站在原地,看著她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风拂动她的袍角,吹得歪歪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