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飢饿如野兽（2/2）

“切。”

更木剑八发出一声不屑的咂嘴声，扛著刀，转身就准备离开。

对一个连让他出刀资格都没有的弱者，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就在剑八转身的瞬间。

江燃，这个躺在垃圾堆里，连呼吸都费力的“垃圾”，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盯住了他的背影。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更没有绝望。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眼神。

是饿狼在临死前，依旧想要撕裂敌人喉咙的凶狠。

是赌徒压上一切，输得精光后，还想掀翻桌子的疯狂。

更是他，江燃，上一世燃烧生命去追求力量时，那种焚尽一切的偏执与不屈！

他不会死在这里！

绝不！

更木…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他还没有见识过！

他怎么能就这么窝囊地饿死！

正要迈步的更木剑八，脚步顿住了。

他感受到了。

那道视线，像是一根灼热的针，刺在他的后背上。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重新对上了江燃的眼睛。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剑八的脸上，那股百无聊赖的烦躁，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了新奇玩具的，野兽般的趣味。

他见过无数人的眼神。

有面对他时，嚇得屁滚尿流的。

有虚张声势，色厉內荏的。

也有自命不凡，却被他一刀劈碎所有高傲的。

但像眼前这个小鬼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

那不是一个弱者该有的眼神。

那分明是，一头被困在孱弱牢笼里的猛兽，正发出无声的咆哮。

“有意思。”

更木剑八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又兴奋的弧度。

“真是双不错的眼睛。”

他隨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朝著江燃的方向，隨手一丟。

“啪嗒。”

一个用草叶包裹的饭糰，掉落在江燃身边的污泥里。

“喂，小鬼。”

更木剑八扛著刀，用下巴指了指那个饭糰。

“別就这么死了。”

“你这双眼睛，要是这么没了，也太无趣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笑著转身离去。

那股恐怖的灵压，也隨著他的离开，烟消云散。

“拜拜啦，眼神凶凶的小哥！”

八千流趴在剑八的肩上，回过头，衝著江燃挥了挥小手。

很快，那一人一兽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巷口。

巷子里，重归死寂。

只剩下江燃，和那个沾著污泥的饭糰。

他死死地盯著那个饭糰。

那是食物。

是能让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臂在地上拖行，指甲在骯脏的地面上划出数道血痕。

一点，一点地，朝著那个饭糰挪动过去。

那短短的距离，却像是隔著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

终於，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粗糙的草叶。

江燃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趴倒在地，剧烈地喘息著。

但他没有停下。

他用牙齿，费力地咬开草叶，將那沾著泥污的饭糰，一口一口地，艰难地吞咽下去。

食物下肚。

一股久违的暖流，从胃里升起，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身体的虚弱感，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缓解。

但江燃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他的飢饿，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更是灵魂上的！

是他的灵魂，在渴望著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灵子！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海里不断回放著更木剑八那恐怖的身影，和那几乎要將他碾碎的灵压。

那是什么？

那不就是自己上一世梦寐以求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吗？

呵呵，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自己那些所谓的理论，简直就是个笑话。

江燃的眼中，燃起了比之前更加炽热的火焰。

恐惧？

不。

那是兴奋！是战慄！

他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像是找到了毕生目標的寻道者，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更木剑八……”

他低声念著这个名字，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我记住你了。”

等著吧。

下一次见面，我可不会再这么狼狈地躺在地上。

这个世界的力量……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感受著体內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热流。

我，如月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