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秋笔,贺知章(2/2)
贺知章点头一笑,又道:“虞师笔势內敛,若君子藏器,而贺某隨心所欲,不拘一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临摹的乃是《乐毅论》,传闻《乐毅论》为太宗皇帝钟爱,深藏於內宫之中,非虞世南这样的近臣不可观得,况且世人皆知虞世南擅长二王的风格。”
“原来你不仅剑术好,推理能力亦是一流。”
“惭愧。”
贺知章又道:“天下的剑法,以囚剑最为惊奇,又最为惊险,今日与你一战,我心满意足。”
裴湛行了一礼:“容在下先登阁。”
“请。”
等裴湛登上四层时,贺知章环跳穴与曲池穴的不適已经过去了,他嘆了口气:“身怀绝顶剑术,下手犹有分寸,这样的人,必將名动天下。”
此层的裁判似自语,又似回应著他的话:“姓裴的,不知是否出自那个家族。”
“出自那个家族又如何?五姓七望尚且翻不过天后的掌心,区区裴氏又算得了什么。”
接口的是这一层的守阁者,他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平静而冷漠地盯著贺知章,然而他的身体却紧紧绷了起来,双拳摆出一攻一防的架势,拳头上暴出根根青筋。
危险的气息,开始在阁楼中漫延。
贺知章摆了摆手:“我贏了你,上去还是对上裴湛,不如再等半个时辰,等他先登上第五层,我再上四层。”
“你自信能战胜我?况且你刚才的鬼画符,我都看在眼里。”
“看到又如何?不是此道中人,你怕是连这些字都认不得。”
贺知章的狂劲上来了,对著守阁者翻了翻白眼,依然负手走到环廊上,眺望远处的山河。
“始见沙上鸟,犹埋云外峰。故乡杳无际,明发怀朋从。”
……
登上四层的裴湛,见阁中只有裁判与守阁者,於是问道:“在下洛州裴湛,我可以坐下来等吗?”
按规定,他有半个时辰等著人上来,刚才动用了两道剑气,不如趁著等候的时间打坐调息。
四层的守阁者是一名垂老的和尚,披著红色的袈裟,胸前掛著一串粗大的佛珠,如一座雕像盘膝坐在角落里。
三位裁判原本昏昏欲睡,见到裴湛上来,精神同时一震。
其中一位立刻答道:“公子自便。”
“多谢。”
裴湛直接坐到对决圈里,四层还没有上过人,因而楼中没有任何血跡。
他微闭双眼,一边运功压制蠢蠢欲动的剑气,一边回想著贺知章所说的话,心中渐渐蒙上阴影。
囚剑的確威力强大,可对自身的伤害也大,以前在邙山隱居,无人打扰,只为师父被剑气反噬的惨状而难过。
来到洛阳后,不是遭遇厉害的对手,就是感染强者的兵戈,体內的剑气就像被激活了似的,时不时冒出来添乱。
他再想起散元丹。
身为后世的人,裴湛理解的散元丹,其药理类同於麻醉剂,服下之后令穴位、经胳、肌肉等失去活性,从而无法激发出剑气,达到舒缓的目的。
“师父现在犹如癌症晚期,散元丹是减轻他痛苦的最好药物,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要给师父动手术,彻底解决剑气反噬的问题!”
人,不应该被困境打败。
尤基是经歷了前世痛苦,来到新世界的人,更加珍惜老天给的机会,也更加珍惜身边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