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终清算(2/2)
更与陆归荑立下赌约,誓要比比谁学得更快、更好。
姐妹俩为爭得陆允的青睞,时常爭执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咕咕咕~~
陆允正专心致志地指导陆归荑运笔,忽然有飞鸽传书。
是左都御史赵裕发来的。
陆允缓步移至一旁,拆下信鸽腿上的密信。
“督公大人,户部尚书郑学林大人亲临司礼监,说有要事相商……”
陆允闻言,眉头微蹙。
郑学林,如今朝堂之上,除他之外,唯一能染指三大坊与內库財权之人。
至於另外两位,手中的乾股早已被他暗中收回。
刚解决完两位官员,最后一位便亲自找上门来了……
不对劲,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陆允目光一闪,心中暗自思量。
於是,他回头对女儿轻声交代了几句,便乘著八抬大轿,直奔司礼监而去。
在司礼监值房內,陆允见到了年逾五旬、略显老態的郑学林。
陆允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语气中带著几分亲昵。
“郑大人要见本督公,只需派个人来知会一声便是,何须亲自跑这一趟……”
说著,他已走到近前坐下,目光扫过面前的茶壶和空著的茶杯,隨即开始斟茶。
“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先喝杯茶润润喉。”
“茶就不喝了,我们还是谈谈三大坊乾股的事情吧……”
郑学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陆允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异样,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故作不解地问道。
“什么乾股转让?”
……
郑学林冷笑一声,眼神中带著几分嘲讽。
“陆允,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庆红他们不都转让了吗?我也早点转算了事。”
“不然我怕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作为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精,毫无疑问,郑学林看到李萍和卢庆红这些日子的遭遇,又怎会对一切不瞭然於心。
他发现,陆允並非表面所展现的那般温文尔雅、隨和可亲。
真相至此,已然彻底明了……
原来,幕后竟是陆允在兴风作浪。
他妄图將三大坊的乾股全部收回囊中。
为保自身良好名声,不落人口舌,便使出这般种种下作手段?
暗中施展阴谋诡计,操弄权术,令他们倾家荡產,家破人亡。
以此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通这一切后,郑学林不禁心生忧虑。
如今,已有两位股东的乾股被收回,接下来,莫非便要轮到他了?
为防患於未然,他当机立断,决定直接前往司礼监,將乾股交出便是。
反正这些年,他也从中捞取了不少油水。
“郑大人,此言何意?本督公怎有些听不明白?”
陆允表面故作疑惑,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看来,这郑学林果然已有所察觉,且知晓的还不少……
“行了,別再装了,你是什么为人,我还能不清楚?”
“早点將乾股转让了吧,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郑学林强忍著心中的厌恶,冷哼一声说道。
这陆允,还真是擅长偽装。
表面上人畜无害,暗地里却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与这种人共事久了,只怕何时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都浑然不知。
“虽不知郑大人为何对本督公有如此大的成见,但既然郑老哥执意要转让乾股,本督公也乐意成人之美……”
陆允一副无奈之態,吩咐身旁的左都御史赵裕去办理乾股转让事宜。
办完手续,拿到银票。
郑学林一刻也不想在这司礼监多待。
连一声告辞的话都未说,便匆匆离去……
陆允站在司礼监值房的雕窗前,目光冷冷地注视著那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
脸上面无表情,宛如一尊冷酷的雕像。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赵裕,语气冰冷得不含丝毫感情,道:
“传信给顾天赐,就说他意图回乡探亲,不幸遭盗匪劫杀……”
郑学林亦是察觉到陆允此举似乎只是为了收回乾股,虽说他们並不是直接被痛下杀手,但毕竟有诸多把柄,再使一些权术,查办起来很容易就能扳倒他们。
只是自己相对来说“无懈可击”,如果自己亲自释放善意主动妥协,想必陆允也不会做的太绝,再者说自己地位超然,毕竟是內阁首辅,这才敢亲自前来东厂。
以为將乾股交出便万事大吉,地位稳如泰山了。
若是他知晓陆允的真正为人,只怕会连夜逃离这是非之地。
可惜……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吃……
......
一辆雕饰华美、尽显尊贵的马车,在官道上平稳疾驰。
郑学林斜倚在车厢內柔软的锦垫之上,脑海中仍不断浮现方才与陆允会面的场景。
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可心中却又不得不暗自惊嘆……
那陆允,身为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確是个能成大事之人。
难怪能在这数十年间,一步一步彻底掌控了这偌大的朝堂,权势滔天,甚至隱隱有挟天子功高盖主之势。
反观那卢庆红,本本分分做官,执意不投靠阉党,嫉恶如仇,这么多年来坚持自己为清流。
结果如今呢......只能撞柱明志。
也许他也是求仁得仁,可以青史留名了。
唉,只要跟著那陆允的步伐,即便不完全像赵裕一般当阉党走狗,只是稍微和光同尘一番,怕也能高枕无忧……
奈何……如此心狠手辣、工於心计之人,又怎会让你轻易占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