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清的可怕（2/2）

“之前抓获的那个试图救范永斗的黑狼卫小头目呢？”朱明继续追问。

“依旧关押在詔狱最底层，每日用刑，但他牙关紧得超乎想像。”李若璉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罕见的挫败感。

“各种酷刑轮番上阵，他只字不吐，甚至连惨叫都很少发出，臣从未见过如此硬朗的探子。”

朱明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著桌面。

这和他之前对付那些贪官的经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员，一旦下了詔狱，几乎没人能扛过一轮刑讯。

各个哭爹喊娘，恨不得把小时候偷看邻居洗澡的事都招出来，攀咬出的同党更是数不胜数。

正是依靠这些软骨头的口供，朱明才能像滚雪球一样，在短短十几天內掀起那么大的清洗风暴。

可面对这些清廷的黑狼卫，他那套无往不利的刑讯逼供似乎效果甚微。

“不过…”李若璉话锋一转。

“因陛下遇刺，全城戒严，锦衣卫和净军大肆搜捕，虽然没抓到多少黑狼卫的尾巴，却意外揪出了大批李自成派来的探子。”

“哦？”朱明抬起头。

“李闯的探子多是从流民中招募，或是一些不得志的底层胥吏、兵痞，给些银钱就能驱使。”

“这些人没什么忠诚可言，更谈不上死士之心。”李若璉的语气轻鬆了一些。

“臣抓了几个头目稍一用刑，就嚇得屁滚尿流，把他们知道的据点、人员、传递消息的方式全都吐了出来。”

“锦衣卫顺藤摸瓜，这几天下来仅在京城及周边就端掉了他们十几个窝点，抓获了不下三百人。”

“李闯在京畿的情报网络几乎被连根拔起，据他们交代，闯军的探子主要是打探京城防务虚实、官员动向，並散播流言，搅乱人心。”

朱明听完，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对比太强烈了。

李自成那边看似声势浩大，但其组织度、尤其是核心队伍的忠诚度显然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而大清这边仅仅是一个黑狼卫，就展现出了令人心悸的恐怖素质。

死士般的决绝、严密的组织、高效的应变、以及那种可怕的坚韧…

这背后体现的是一个纪律严明的政权所拥有的强大组织能力和渗透能力。

“看来咱们的对手比想像的要难缠得多啊！”朱明缓缓说道。

李若璉深深低下头：“臣惶恐，必加派人手，定要將这些建虏钉子一颗颗拔出来。”

“不急。”朱明摆摆手。

“经此一事，他们必然藏得更深，盲目搜寻事倍功半，要加强针对性的侦缉。”

“尤其是对晋商、对往来关外的行商、对京城里那些可能被收买或胁迫的官员…”

“他们的活动离不开银子和內应，从这两方面入手或许能有收穫。”

“臣，明白。”李若璉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黑狼卫的事，暗中加紧，李闯的探子，继续清剿，不必手软。”朱明吩咐道。

“臣遵旨。”

李若璉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暖阁。

暖阁內再次恢復了寂静。

朱明独自坐在御案后，目光投向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

金色的余暉洒在他的脸上，却映照不出丝毫暖意，只有深沉的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