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劫囚车(2/2)
黑鷂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用女真语厉声吼道。
残余的七八名黑衣人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疯狂和决绝。
他们完全放弃了防御,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朝著囚车方向猛扑过去。
手中的淬毒弯刀不再攻击净军士兵,而是拼著受伤甚至死亡,也要將致命的刀锋递向囚车里的范永斗。
“保护囚犯。”
张总旗嘶声力竭地吼著,挥刀拼命拦截。
但黑衣人完全是自杀式的攻击。
一名黑衣人被净军的绣春刀捅穿小腹,却狞笑著用身体死死夹住刀刃,反手一刀狠狠劈向囚车木栏。
另一名黑衣人被弩箭射穿大腿,依旧拖著伤腿,將手中的弯刀如同標枪般掷向囚车中的范永斗,直取其心口。
囚车中的范永斗似乎嚇傻了,呆呆地看著那致命的刀锋袭来,连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噗嗤!”
弯刀精准无比地贯入了“范永斗”的胸膛,刀尖透背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的廝杀声都停了下来。
无论是净军、五军营士兵,还是那些陷入疯狂的黑衣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囚车。
中了致命一刀的“范永斗”並没有发出预想中的惨叫。
他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剧烈的挣扎。
更诡异的是,那被弯刀贯穿的胸口竟然没有流出多少鲜血。
黑鷂眼中的疯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
假的!
这不是范永斗,是一具尸体。
“上当了,撤。”
黑鷂用女真语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任务彻底失败,目標根本不在囚车上。
这是陷阱,一个针对他们的陷阱。
然而,已经晚了。
“想走?”
石大柱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身后响起。
那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最纯粹的杀意。
石大柱的身影出现在黑鷂的退路上。
面对黑鷂亡命劈来的淬毒弯刀,石大柱不闪不避,只是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鉤,精准无比地扣向黑鷂持刀的手腕。
“咔嚓!”
黑鷂的手腕被石大柱如同铁钳般的手指硬生生捏碎。
这是锦衣卫最狠辣的擒拿手法——分筋错骨手。
石大柱只练了两天便掌握了精髓。
弯刀噹啷坠地,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石大柱动作毫不停滯,左手並指如刀,带著凌厉的劲风,狠狠戳向黑鷂的咽喉。
同时,右膝带著千钧之力,猛撞向黑鷂的胸腹之间。
“咔嚓!”
指刀精准命中喉结,膝撞狠狠顶在胸骨上。
黑鷂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
首领被擒,残余的黑衣人彻底崩溃,在净军和五军营弩手的围杀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迅速倒下。
战斗在血腥与绝望的嘶吼中迅速平息。
胡同里瀰漫著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有黑衣人的,也有五军营和净军士兵的。
石大柱先是把那些黑衣人的首领绑了起来。
接著他走到那辆千疮百孔的囚车前,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插在假人胸口的淬毒弯刀刀柄,嗤啦一声拔了出来。
刀尖上只沾著一些暗红色的血跡。
他隨手將弯刀丟在地上,目光扫过假人那张惟妙惟肖的脸上。
那是用上等的人皮面具精心製作的,连范永斗脸上的伤痕和肿胀都模仿得一丝不差。
石大柱只觉净军之中人才辈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
不久,李若璉骑马赶来,看著地上死去的净军,他的眼中流露出了痛惜。
短短一日,竟死伤十一名净军。
不过那痛惜之色稍纵即逝,很快李若璉神色又恢復了平日的冰冷。
“收拾乾净。”
“阵亡兄弟厚恤,伤者送往太医院处救治。”
“是。”张总旗忍著伤痛,躬身领命。
此刻他看向李若璉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若不是这位指挥同知大人神机妙算,提前將范永斗秘密转移,又设下这假囚车之局。
今日不仅任务失败,恐怕连自己这些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李若璉不再停留,转身踏过满地的血泊和尸体,身影迅速消失在胡同口昏黄的光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