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通州漕粮仓(1/2)

“没了?”

听到这里,李国楨和张庆臻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对,没了!”朱纯臣眼中闪烁著疯狂而阴冷的光芒。

“被『流寇』焚了,就在今夜!”

“流寇?”张庆臻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嫁祸李自成?”

“正是!”朱纯臣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我午后已令府中蓄养的死士,换上破烂流民衣衫,混杂於通州码头那些饥民之中。

“子时三刻动手,用猛火油点燃整个粮仓。”

说完,他还做了一个喷射的手势。

“那东西,沾到就著,扑都扑不灭,顷刻间就能让粮仓化为火海。”

“等动手之后,在显眼处丟下这个。”他从袖中摸出一块粗糙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著三个字——“顺民王”!

“民间愚夫愚妇不是称李闯贼酋为『顺民王』吗?”

朱纯臣的笑容充满了恶毒,“粮仓被焚,京城必然大乱,粮价飞涨,饥民暴动,再加上昨日曝尸、今日杖杀、还有那该死的鼠疫……”

他眼中闪烁著算计的光芒。

“到时候,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我看他朱由检如何自处,那些他刚用银子餵饱的泥腿子兵,饿著肚子还能为他效死吗?”

“他这『天命』,还如何维繫?”

这一招釜底抽薪,毒辣至极,不仅要断京城粮道,更要彻底动摇朱明刚刚用铁血手段凝聚起的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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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楨和张庆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一丝……兴奋。

这计策,够毒!够狠!

“可是……”张庆臻还有一丝顾虑,“若被查出……”

“查?”朱纯臣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

“通州鱼龙混杂,流民遍地,大火一起,混乱不堪,谁会细查?谁敢细查?”

“就算查,也只能查到李闯头上,我府中管家朱富亲自带队,他是老江湖手脚乾净得很,事成之后,自会隱匿无踪。”

“退一万步讲……”他眼中寒光一闪,声音陡然转冷:“若真有不长眼的查到什么蛛丝马跡……哼,这京城的水,深著呢!”

李国楨脸上的恐惧终於被一种扭曲的狠厉取代,他狠狠一拍大腿。

“干了,国公爷英明!烧,烧他个乾乾净净,看那疯子皇帝还拿什么收买人心。”

阴谋在暖室中发酵,如同毒菌滋长。

三人压低声音,开始密议细节,烛火將他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扭曲晃动,如同择人而噬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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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成国公府邸不远一座早已废弃多年、只剩下断壁残垣的破败砖窑里。

寒风毫无阻碍地从坍塌的窑口灌入,发出呜呜的怪响,捲起地上的尘土和枯草。

骆养性裹著一件不起眼的灰鼠皮斗篷,大半张脸都隱藏在风帽的阴影里。

他背对著风口,看著眼前一个身著七品文官服饰、身材瘦削、眼神却异常闪烁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吏科都给事中光时亨。

“光大人。”

骆养性的声音压得极低,在寒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宫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陛下……已非昔日陛下,王德化悬尸东华门,刘福血溅司礼监,张云汉抄家灭口,赵云龙更是被活活杖毙於万军之前……陛下雷霆手段,酷烈无情啊!”

他话语中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暗示。

光时亨脸色在昏暗中显得苍白,他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不定。

“骆公所言甚是,陛下……陛下行事,確是令人心寒,只是下官位卑言轻……”

“位卑言轻?”骆养性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光大人何必妄自菲薄,你身处吏科,掌官员稽核,消息最为灵通。”

“陛下如今启用李若璉那等酷吏,我听闻他还组建了一支『净军』,看来所图非小。”

“清洗內廷、整顿京营不过是开始,下一步恐怕就要对朝堂动手了。”

“那些清流?”说到这里骆养性冷“哼”了一声,眼中露出了不屑。

“他们在陛下的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如同毒蛇般钻进光时亨的耳朵:“值此危局,聪明人,该给自己找条后路了。”

光时亨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恐惧:“骆公的意思是……”

“待机而动!”骆养性眼中精光一闪,接著一字一顿道:“稳住心神,留意朝局。”

“尤其是留意陛下对守城將领的调动,若时机成熟……”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几不可闻,却带著致命的诱惑。

“你我身家性命,乃至这闔城百姓的安危,或许……就繫於光大人一念之间!”

光时亨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骆养性的话,如同魔鬼的低语,击中了他內心最深处对权力和生存的渴望。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在骆养性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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