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诛心(1/2)
演武场东侧的暖阁內,炉香裊裊。
朱厚熜与裴语涵隔案对坐,听她以黄鶯出谷般的嗓音细细讲解剑道入门要诀。
窗外隱约传来剑刃破空的清鸣,那是俞小塘与赵念在演武场上切磋剑技。
他们早已迈过一境门槛,自然不需再听这般入门课程。
朱厚熜轻抚茶盏,目光落在对面女子翕动的红唇上,对能与这位“便宜师父“独处颇为愜意。
犹记梦中惊鸿一瞥,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谁料竟借玉牌穿越诸天,首站便是这琼明界。
更妙的是,这副躯壳的原主与裴仙子渊源匪浅。
思及此,他唇角不由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此刻裴语涵红唇轻启,虽讲述的剑理皆是这具身体原主所创,他却不觉乏味。
反倒因她时而蹙眉思索,时而眼波流转的生动神態,听得津津有味。
茶烟繚绕间,朱厚熜忽然觉得,这般“温故知新“,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记口诀易,破境却难。“
裴语涵葱白的指尖点在泛黄的剑谱上,青丝垂落肩头,“若三月不得入一境,便说明与剑道无缘,届时去留,隨你心意。“
话音落下,却见徒弟目光涣散,不由蹙起黛眉。
“好。“朱厚熜隨口应著,视线仍黏在她脸上。
暖阁內一时静极,唯有铜漏滴答。
裴语涵虽修行五百余载,心性却仍似闺阁少女,哪经得住朱厚熜这般老练的目光。
可师道尊严,岂容退让?
她强撑肃容,冷声道:“为师脸上有剑谱不成?“
“没有。“
“那不去练剑,盯著为师作甚?“
“师父容顏胜雪,观之可悟剑道真諦,何必苦练?“朱厚熜笑意慵懒。
这倒非虚言,此具身体里铭刻的剑道记忆,早將千万次挥剑的轨跡烙入骨髓。
於他而言,看美人確实比练死剑更有裨益。
“砰!“
面前美人玉掌拍案,震得茶汤四溅。
“朱厚熜!“
裴语涵霍然起身,柳眉微蹙,“剑道乃万法之锋,绝非儿戏!若无以身奉剑之心,不若及早下山!“
暖阁內气温骤降,朱厚熜依旧端坐如松,指尖在青瓷茶盏边缘轻轻摩挲。
原本温热的茶汤转瞬化作寒冰,映出他含笑的眉眼。
裴语涵的慍怒之色,却僵在脸上。
她本想以化境威压挫一挫朱厚熜的锐气,好教他明白尊师重道之理,树立自己威严。
没想到事与愿违,寻常弟子早该战战兢兢,偏生眼前这人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半分。
那副从容模样,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季易天所求何事?你们立了什么赌约?“
朱厚熜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窗外风声淹没,却似惊雷炸在裴语涵耳畔。
惊得她指尖一颤,茶盏“叮“地撞在案几上。
裴语涵广袖下的手攥得发白,强自镇定道:“师门之事,你初入门墙,不必过问!“
“嘖。“
朱厚熜忽然倾身向前,雨幕在他眸中投下细碎金光,“弟子既入寒宫门墙,自当与剑宗荣辱与共。“
他指尖轻点案面,每说一字便叩响一声,“那日在潮断峰,我可是当著季小儿的面拒了阴阳阁。若来日剑宗易主...“
朱厚熜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在颈间轻轻一划,“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胡言乱语!“裴语涵袖中剑气激盪,震得窗欞嗡嗡作响,“寒宫剑宗岂会...“
“那便说啊。“朱厚熜突然截断她的话头,笑意倏然收敛。
“既非见不得人之事,何妨说与弟子分忧?“他每说一字便逼近一分,最后几乎要触到她雪白的颈子。
裴语涵仓皇后仰,发间玉簪碰在窗欞上,发出“錚“的一声清响。
四目相对间,裴语涵眼神闪躲,螓首低垂,很快败下阵来。
朱厚熜见裴语涵抿唇不语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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