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审判与光（1/2）

“五环魔法·命运之镜！”

这一刻，青蛇竟有些恍惚。

自己曾经对这个古怪魔法十分不屑一顾。

她也確实很好奇，究竟是哪个愚蠢的傢伙创造了这种“牺牲”魔法？

没错，命运之镜的唯一效果就是：

当对方处於某种极端危险，施法者可以主动与其交换“命运”，代替对方承受可能到来的悲惨结局。

那会，瑟拉琪妮丝是不打算学习这种魔法的。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自己！

但女王陛下的一个问题，改变了她的想法。

“瑟拉琪妮丝，当我遭遇危险时，你愿意与我交换『命运』吗？”

“当然了！陛下！我愿意为您献出一切！”

……

瑟拉琪妮丝確实为她的女王献出了一切。

但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復活”没多久，竟会为了一个来歷不明的无尾鱼做到这一步。

这不正常！一定是魔法的作用！对！

一种可怕的言灵魔法！

是龙王阁下让我保护她，我照做了，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时间似乎流逝得很慢。

青蛇经歷过这种体验，没错，就在古德丝要塞。

这是死亡正在靠近……

她发现阴影之手已经褪去。

她听见无尾鱼正在焦急地喊著什么。

她感知到一股邪异力量正在切开自己的脖颈。

这一刻，她“消失”了，孤身一人来到另一片空间。

一个什么也不存在的虚无黑洞。

然后，她看见了。

黑暗之中，一对巨大的黄金龙瞳正在盯著自己。

“龙王阁下，您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青蛇轻佻地笑了笑。

安静的几秒过后，磅礴的龙威铺天盖地而来，在黑洞中震颤。

“瑟拉琪妮丝。”

雷音贯耳，青蛇五体投地，整个人被威压得紧紧趴在地上，几乎无法喘气。

“瑟拉琪妮丝，尔可知罪！”

青蛇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抬起头。

“罪一，言而无信！背信弃义！”

黑暗中，青蛇记忆中的画面不由自主地被投射出来。

她握住水晶球，一边向德丝芬妮允诺，自己將会派出援军保护永夜谷，一边却在魔礁堡纠集起嗜血的昆卡苏虫大军。

“我不服！我对王国是忠诚的！我对女王是忠诚的！为了完成我的使命，一切都是被允许的！”

青蛇咬著牙，嘶吼道。

“罪二，残杀无辜！涂炭生灵！”

画面不断变化著，虽然她几乎不亲自动手，却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冷酷的屠城令。

有时是镇压叛乱，有时是搜捕光復者，有时，只是单纯地打压王国政敌或地方军阀势力。

但无一例外，死伤最惨重的，永远是普通的海族平民。

“我承认……但这就是战爭！这就是生存！神怒之海的所有生灵都明白！这就是一个吃与被吃的残酷世界！我无罪！”

或许是龙威越来越厚重，或许是別的什么原因，青蛇的声音小了不少，但还是苦苦强撑著，试图不让自己的头低下去。

“罪三！”

那对黄金龙瞳突然爆射出烈日一般的光辉，把青蛇灼烧得痛声惨叫。

“尔不过区区一螻蚁，幸得本王恩赐，方得轮迴转世。而今，尔仍怀异心！如此忘恩负义！罪无可恕！”

这一次，没有任何画面出现在黑暗中，但青蛇却陷入了沉默。

她突然感到很迷茫，对自己竟產生一丝陌生感。

我究竟是谁……

她一下变成妖嬈的娜迦，一下变成半透明的无形灵质，一下变成白髮人鱼，又一下变成黑髮导师。

瑟拉琪妮丝在怨恨，小青在消沉，“神辉”伊瑞塔在感激，青蛇则在迷茫。

她们都不是自己，但又都是自己。

自恩佐拉诞生以来，青蛇成为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思考这种问题的生灵。

最后，她的顏色越来越淡，身影也越来越虚化。

隱隱之中，她仿佛听到一丝远古的低语，在牵引她，在召唤她，在命令她回归某个幽深的未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