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糟糕的开始。(1/2)

1999年3月,北平。

春风裹挟著冬末的锋芒,颳得北电302寢室的窗户“沙沙”作响。

吴天泽坐在靠窗的下铺,盯著窗台下剥落的墙皮,一口一口地吸著香菸。

“咳,咳咳……”

很久没抽过烤菸的他,被呛得嗓子眼发疼,却又感到莫名的熟悉。

两天了!

从dante酒吧突然落下的水晶吊灯,到这间漏风的宿舍,这场跨越时空的“重生”像个荒诞的笑话。

前世,他95年从伦敦电影学院毕业,一头扎进港圈,落了个一地鸡毛。

蹉跎几年,通过同学的人脉攀上了“庆王爷”家族,至此成为內娱的一名资本掮客。

可惜好景不长,一篇《大清裸官》把他嚇到了大洋彼岸,在酒精与霓虹中麻痹余生。

而现在,他又成了另一个吴天泽,一名因一本破日记,沦为笑话的97级管理系学生。

一时间,他竟不知是喜是悲,只好用尼古丁强制让自己保持镇定。

正想著这些,只听“吱呀”一声,宿舍门被缓缓推开。

黄海玻缩著脖子进来,黄色羽绒服上沾著细密的雪粒子,手里搪瓷饭盒还冒著热气:

“泽子,食堂今儿有红烧肉,快趁热吃。”

吴天泽抬眼,目光扫过他冻得通红的鼻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问:

“林奇峰呢?”

黄海玻手一抖,饭盒险些掉在地上。

往常这个时候,吴天泽该是低著头搓手,喏喏地说“谢谢玻哥”。

可此时,这人坐在床边,指尖夹烟的姿势竟给他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入学以来,吴天泽就像个透明人,好像只有打水打饭才能想起这位懦弱的同学。

但是从林奇峰偷看了他的日记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原来吴天泽一直暗恋閆丹晨,许是因为自卑,便將满腔爱意偷偷写在了日记里。

不成想,前些天忘记將笔记本收好,偏偏被林奇峰看到,还像逗傻子似得朗读了出来。

尤其是那句:“晨,你如春水初生,我愿作执彗之仆,终日扫其影”很快传遍了学校。

这份卑微与痴情,本该得到许多同情,却换来清一色的嘲讽。

“別说,丫文采不错,可惜表演系的姑娘都娇贵,总不能跟他回去挖煤吧?”

“哈哈哈.....癩蛤蟆爬窗台,净想美事呢。”

“也不能这么说,春天来了,土鱉也需要卖弄下龟壳不是?”

类似这样的讽刺,仿佛无数的钢针,飘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这些天,吴天泽不是蒙在被子里呜咽,便如行尸走肉般去洗手间,怎么忽然变化如此大?

不会出什么事吧?

黄海玻错愕地望著吴天泽,喉结蠕动著,却不知说些什么。

吴天泽当然知晓突然转变会引起熟人诧异,但此时是最好做回自己的契机,所以他並不想偽装。

他缓缓將菸蒂摁在装满菸头的罐头瓶中,挫了挫手上的菸灰:

“別紧张,我隨口一问。”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没事吧?”

黄海玻说著,稍显机械地將饭盒放在桌上:“快,先吃饭。”

“谢谢,我没事儿。”吴天泽边说边拿起筷子,自嘲一笑:

“睡了几天,心思通透了些,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这就对了,咱不能吃眼前亏!”黄海玻坐到他对面的床上,顿了顿,继续道:

“林奇峰他叔叔调到中影了,咱还真招惹不起,先忍忍吧。”

吴天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怔,戒备之心隨之消了大半,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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