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那一颗小小的棋子(1/2)

西条城天守阁內,吉良义安和吉良义昭如同两尊石雕,僵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东信义。

他们这一刻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像是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

东信义在他们被幽闭期间能调动多少人马?三百已是极限!

柴田胜家麾下是威震尾张的精锐,水野信近坐拥刈谷坚城,也是兵力逾千的豪雄。

这东信义仅凭区区几百人,怎么可能击败强敌,斩杀贼首,还夺下重镇?

这简直荒谬绝伦!

“两位叔父若是不信,尽可派人查探。”东信义淡然一笑,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兄弟二人,丟下了一颗更大的惊雷,“至於刈谷城……今川治部大辅大人深明大义,已亲赐安堵状於我,”

他淡然微笑,从容平静,“从今往后,刈谷城便是小侄的治所。小侄必以此城为两位叔父镇守西条城的门户,保境安民,还请两位叔父大人宽心。”

吉良义安和吉良义昭只觉得口乾舌燥,对方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们心上。

这个曾被他们视为美浓丧家犬的年轻人,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竟已一口吞下了西三河最肥沃的一块领地——刈谷城!

这速度,这手段,令人遍体生寒。

“现在,”东信义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平静中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当务之急,还请两位叔父大人儘快备好文书,向今川家,献质以示忠诚归附。这才是吉良家存续的头等大事。”

言下之意,他东信义已无需依附吉良了,吉良的未来,反而繫於今川是否接纳。

无形的压力如山岳般压在吉良兄弟的身上。

吉良义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天灵盖,双膝不禁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吉良义安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疯狂地涌上他的心头。

望著狼狈的二人,东信义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一句,俯身恭敬一礼,便转身离去。

望著东信义的挺拔背影,吉良两兄弟仿佛看到了一座巍峨险峻,他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

……

五日之后,骏府城,今川义元那华贵的居所內。

案头之上,並排放著三封文书。

左手边,是山田元益言辞激烈、字跡狂乱、多处墨渍晕染的控诉信,字里行间充斥著被愚弄的愤怒与对东信义“卑鄙行径”的指控。

右手边,是吉良家格式规整、言辞谦卑的正式归附状,末尾附带著吉良一族重臣的连署,以及吉良义安嫡长子的生辰八字——那是人质的凭证。

中间那封最薄,却是东信义亲笔的报捷书。行文简练至极:“……在下谨遵钧命,幸不辱命。已於丰桥一战击退柴田胜家,阵斩叛逆水野信近,献其首;顺势夺取刈谷城,城防已固。在下愿效死力,誓为今川家永镇此三河门户。”

落款处,是力透纸背的签名——东信义。

今川义元斜倚在朱漆屏风旁,手中的精致檜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合著,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此刻,他的目光看似落在文书上,思绪却飘回了十天之前:

那个叫东信义的年轻人,跪伏在自己面前,神情平静甚至有些谦恭,却提出了一个近乎狂妄大胆的要求——一份赐予刈谷城的安堵状,和一封由他亲自写给水野信近的“劝諭”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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