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活埋(1/2)

过了身?

死了?

楚若顏眉心一跳,林韵诗惊呼一声走上前:“大师,这不可能啊,姑祖母去了,我们林家怎么都没收到报丧?”

住持摇头:“这老衲就不知道了,约莫两三日前吧,冯家便来人,说是要接冯老夫人回去团聚。可没想当晚老夫人就走了,因她患有癆症,冯家也没將人接回去,就草草办了场法事,埋在后山上。”

林韵诗眸子里压不住怒气:“就这么埋在后山上?不报丧、不弔唁、不设灵堂,便连百姓之家也不会如此敷衍啊?”

住持被问得答不上话,只能垂头拨弄佛珠。

楚若顏问:“大师,那么冯家,我是说冯老太公、冯將军及其子女,可有前来?”

住持面上尷尬之色愈显,不用说也知道,是没来。

而且是一个都没来!

林韵诗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忍不住要去討个说法,楚若顏拍拍她的肩膀,道:“那么有劳大师,请先带我们去祭拜吧。”

住持诵念佛號,心下也有些惻然。

其实这事儿他们不是没有微词,奈何这冯焕是镇北將军,有功於朝廷,何况这高门里的阴私腌臢他们也见怪不怪,所以才按著底下的小沙弥,不准外传。

谁能想到,后宅里一个得了癆病的老妇死了,亲朋没来,反倒是一个侄孙女和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来祭拜……

唏嘘间,住持已带她们上了后山。

一座新起的坟前,杂草还未除尽,上面草草刻著“冯公之妻林氏”几字,林韵诗一看红了眼,屈膝跪下去:“对不起姑祖母,韵诗来晚了!”

楚停枫也隨之跪下,重重磕了三颗响头。

楚若顏心下有些发沉。

冯老夫人一走,那当年之事就更难查清。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线索,想不到这么快就断了!

敬上三炷香后,她便打算离开,忽然影子出现,一脸凝重地望著那坟堆。

“怎么了?”

影子没回,走近些俯下身。

突然不知听到什么,他猛抬起头,指指下面又指指嘴巴。

“你是说下面有动静?”楚若顏神色一肃,冷电般的目光望向住持。

后者一个颤慄忙道:“这老衲毫不知情……冯家人下葬,都没让寺中僧眾帮手!”

楚若顏沉吟片刻:“弟妹……”

林韵诗猜到她要说什么,咬牙道:“开棺!”

住持大惊:“这可使不得啊,若是惊动了亡魂,只怕闔府上下都不得安寧!”

楚停枫也一脸担忧地望著少女,却见她咬紧唇瓣一字字道:“若不问个水落石出,那姑祖母才不得安寧!”

楚若顏道:“好!来人,动手!”

影子立马带著几个人开始挖坟,两炷香就將棺木抬了出来。

眾人屏住呼吸,果然能听到棺木中传出“噠、噠、噠”的轻响。

“姑祖母,是您吗?”

林韵诗失声唤道,但见影子几人合力將棺盖揭开。

揭开的一剎,所有人都震住了。

一个满头白髮、枯瘦得像乾尸一样的小老人,就这么被活活埋在里面。

她嘴里塞著布条,手脚上都绑著绳子,只能用手肘,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棺板。

不知道撞了多久,那手肘上的衣裳被磨破,甚至见血……

“姑祖母!!”

林韵诗扑到棺木上目眥欲裂。

楚停枫也紧紧握住拳头:“简直丧心病狂!”

这天底下,哪怕对仇敌都鲜少有行活埋之举的,更遑论髮妻亲人!

那冯林氏看见她们,浑浊老目终於涌起两分光。

喉咙里发出“呃呃”两声像在求救……

楚若顏瞥了眼住持,眸底冰寒脸上却带笑:“大师,看来你这佛门清净地,也不少藏污纳垢事啊!”

住持脸色一变,立马让人將冯老夫人抬了出来:“阿弥陀佛,冯老施主,是我们护国寺看护不力,还祈见谅!”

堂堂皇家寺庙、佛门圣地,竟出了这种恶行,传扬出去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住持转头又吩咐:“快去京城请神医,为冯老施主诊治!”

楚若顏冷嗤一声,这会儿过去只怕城门都已经关了,而老太太这模样哪还等得到明日?

她对周嬤嬤道:“秦老神医给的保心丸,还有吗?”

周嬤嬤即刻倒出两粒,给冯老夫人餵下。

不一会儿,老夫人灰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眼里也渐渐有了神。

林韵诗喜极而泣:“太好了姑祖母,我送您回房去……”

她说著便要去抱,住持忙道:“这位女施主,冯老施主她患有癆症!”

癆症就如瘟疫一般会传染,所以冯林氏身边,都只有她当年的陪嫁丫鬟喜婆在照料。

林韵诗俏容一沉要发怒,楚若顏递去张面巾:“戴上吧。”

“县主?”少女颇不敢相信。

楚若顏淡淡道:“要想为你姑祖母討公道,先保重自己。”

林韵诗咬唇戴上,冯老夫人却怔怔盯著她:“你……你是?”

“姑祖母,我是林家四房的韵诗,是您的侄孙女……还记得吗?您的阿兄林贤,便是我的祖父!”

“啊、啊!”冯老夫人似乎记起来了很是兴奋,竟一下子坐了起来,“我记得,阿兄他的孙女,都这么大了吗?”说著慈爱地抚过她的脸,“阿兄还好吗?咳咳咳咳,我记得他好像生了四个儿子,你是老四房里的?那你爹还好吗?”

林韵诗听得心酸不已。

姑祖母还惦记著他们,殊不知整个林家,除了祖父没人记掛她……

“很好,爹很好,祖父也很好,姑祖母您等著,韵诗这就带您回去见他们……”

她说著便要背她,冯老夫人苦笑一声:“来不及了……我、我回不去了……孩子,你能帮姑祖母一件事吗?”

林韵诗含泪点头,冯老夫人哆嗦著在怀里摸了一阵,摸出一块金锁和一封信:“好孩子,这金锁劳你送到平西伯府上,给我女儿芸娘……听说、咳咳,听说她生了个儿子,这长命锁送给他……还、还有这封信。”

老太太闭眼歇上一会儿,再睁开时,眼底已一片冰凉:“这信你交给大理寺的曹阳曹大人……千万別打开,只能交给他……还、还有,避著冯家,一定不能被他们发、发现……”

说到最后已喘不上气,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看著她。

林韵诗泪如雨下:“好,侄孙女都记住了,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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