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窃神妖祟,庙中大仙(1/2)
第94章 窃神妖祟,庙中大仙
深夜。
灵官庙,善男信女们渐渐散去,嘈杂数日的庙宇又恢复往日宁静。
殿前香烛摇曳,幡伞猎猎作响。
大殿正中,一尊赤面髯须的灵官神像,高坐云纹宝座之上。
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左手掐玉枢指,右手举金鞭,在香火的映衬下,威猛异常,似乎下一刻就会活过来似的。
而在灵官神像左右,还有不少配祀,诸如财神爷、华光大帝之流。
在询问多个炮局,也没找到是何人放的‘雷火金鞭’后。
老庙祝拖着疲惫的身躯,关上庙门,回到寮房,上床歇息。
不管怎么说,今年这个坎总算迈过去了。
有惊无险。
夜色越发昏沉,鼾声四起。
月下竹林沙沙,殿中灵官像扭头也沙沙。
咔嚓,
咔嚓……
金漆剥落的灵官头颅,一点一滴的扭动,缓慢转着,然后头首分离,露出一线漆黑的缝隙。
随着‘簌簌簌簌’的声音响起,一对如铡刀开合,青沉沉的螯肢从神像脖颈缝隙处,钻了出来。
然后是口器、一只狰狞的蝎子头、再是节节相扣,覆满倒刺的躯体。
数尺长的尾后针弯曲如弓,毒囊鼓胀,在墙上投出道道怪影。
“今年的香火之力,倒是要比往年更胜三分,不枉我们在此幽居数日。”
无声神念传出,这只仅比灵官像稍小的青蝎,就盘踞在神像头顶,口器蠕动,好似吐纳,脸上露出人性化的专注之色。
“空青大仙,不知今年的香火之力,能否多分我一成?”
从财神爷捧着的金元宝中,忽然蹦出一只浑身色斑点的癞蛤蟆,臃肿肚皮不时鼓动,发出沉闷声音。
“盘岵,这些无主香火,与我等仙道修士本身无益,强行炼化甚至有损根基。只能拿来炼制痴愚虫,作采气、愚民之用,你辖地有限,多要香火意欲何为?”
华光大帝的胸膛直接裂开,爬出一只铁背银钩,近有人身长短的大蜈蚣。
癞蛤蟆闷声说道:“我有个死对头,或要入京,我想用香火把他毒死。”
铁背大蜈蚣冷笑:“那你脸盘子挺大的,你多要一成,那我也多要一成。”
威严灵官庙,香火炽盛。
享用百姓祭祀的神像之上,却盘踞着三只妖祟。
瓜分香火,囊夺利益。
“行了!”
那只大青蝎不耐烦的钳动螯肢,道,
“可以。但拿‘仙种’来换。”
癞蛤蟆、铁背大蜈蚣稍稍犹豫下。
“行。”
“可。”
“那散了吧。”
大青蝎正欲离去,癞蛤蟆忽然叫住了它。
“空青大仙,近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芙蓉膏火,我等可需要干预?”
铁背大蜈蚣眸光一敛。
大青蝎闻言,末梢毒钩隐隐有黑色光辉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它哈哈一笑道,
“管它作甚?到嘴的好处,哪有不吞的道理……至于其他事,自有上面的大仙们操心,不出点乱子,咱们哪有腾挪的空间!”
“空青大仙所言极是。”
“妙极妙极!”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无声无息飞出窗外,消失不见。
大殿之中,神像巍峨,不怒而威。
一如往日。
……
郑仕成身死、六十担香妙心清膏被焚烧、啯噜会退走、江湖绿林或斩首、或溃逃。
整个武清县,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之中。
三德子、刘刀疤两家人第二天一早,朝陈顺安请辞后,便带着铺盖卷回家去了。
林守拙来接豆豆时,一脸复杂,甚至带着些许羡慕的盯了陈顺安半晌。
直到陈顺安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心底发凉时,林守拙才闷闷离去。
任职掌柜的名单,刚草拟完毕,东家吩咐还不宜泄露流传。
林守拙只能憋着这一喜讯离去。
于是,陈顺安的生活又回到正轨。
和往常一般推车送福水,牺牲色相,赚取愿念,练武修行。
偶尔去黎家习武(问候气得半死不活的黎老爷),下值得闲便去清茶馆坐坐,听听评书。
想吃鱼便去津渡,想增长智慧了便去找马秀才。
有条不紊。
倒是炒豆胡同多了些改变。
那位肖季长,隔三差五便会到李家看望李东阳母子俩,后来更是收李东阳为徒,传授武艺。
其余人家的孩子闻讯而来,撅着屁股偷听。
想着一头牛也是放,一群牛也是放。
肖季长干脆在炒豆胡同后面,找了块空置的废地,修屋建房,打点关系,请来乡绅站台,开了间小小的武馆。
名字也取得十分随意。
炒豆胡同里,有‘炒豆武馆’一间。
也不对外招生,就教炒豆胡同和左右乡邻,十多位孩童、少年郎。
陈顺安隔着院子,经常便能听到从炒豆武馆传来热火朝天的练武声。
倒是肖季长得知李东阳的邻居,居然是一位在水窝子挑水的二流好手。
他诚惶诚恐前来拜问,又是送礼、又是设宴,到最后还想邀请陈顺安,当个教头,指点这群武童。
陈顺安自然对其敬谢不敏,礼物不要,邀请拒绝,把门一关。
你肖清仇爱咋搞咋搞!
我陈顺安倒是要看看,你肖清仇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
……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一转眼,已是近两月后。
距武胜街不远的一条小路上,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围拢在陈顺安身边。
两月过去,陈顺安的模样似乎没有丝毫改变,青布褂子,黑布裤子,身形消瘦,嘴角上扬总是笑眯眯的,一副不争不抢的老好人模样,极易让人产生好感。
而在陈顺安的腰间,则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蛐蛐罐。
金头霸王老老实实趴在里面,一声不吭。
“陈爷,吃了嘛你,没吃到我家对付两口……对了,您那甘水还有吗,求您大人开恩再赏点,我那孩子大病初愈,浑身没二两肉了!”
“陈爷,您来送我家福水呀,不不你送啥我都要!我早年练武亏空严重,现在暗疾缠身,陈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爷,我求你了,再来几滴甘水吧,您让我做啥我都愿意,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皱眉头!”
面对众人的恳求,陈顺安面露无奈之色,拱手道,
“诸位,这鸡头珠每隔三四日才能凝聚七八滴甘水,若是给了你们,那育婴堂的苦命孩子们该如何是好?你们大人还能熬一熬,这些娃儿再熬,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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