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浴火焚身?!(1/2)

那探子踉踉蹌蹌下山,翻过乱石,奔回隱伏处。

另一名探子见他神色慌张,忙低声喝问:“怎么了?”

他气喘吁吁,声音发抖:“西南方向……大军调动!怕是敌军大队压上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顿时脸色大变。

“什么?!”

“不会吧?他们这几日不是一直按兵不动么?!”

“若真是大队压境,我们……我们怎么回去报?!”

短短几句话,已足见他们心头的惊惧。

因为从昨日开始,营中已无一丝援军的跡象,他们探子之间也早已默认——援军不会来。

那么,如今能出现在城外的庞大军队,除了敌军,还能是谁?

几人急急收拾简陋的暗號器物,匆忙撤出藏身之地。

风声猎猎,他们纵身跃下坡坎,踩著荆棘荒草,手脚被划出血痕也全然不顾。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回城!

必须儘快把这个消息传进去!

……

另一处,东门外三里。

一名探子正蹲在土丘上,手中握著铜镜,借晨光遥遥观望。

他原本还在打呵欠,眼皮沉重。

可下一瞬,他猛地直起身,手中铜镜差点滑落。

“那是……”

远处,薄雾被撕开一道口子,一支前锋队伍已然显露。

甲光映日,整齐划一。

他心头一凉。

“果真是敌军大动!这下完了!”

他声音都在抖,手脚冰凉,几乎拿不稳铜镜。

这几日军心动盪,他也曾偷听到广场上的喧囂。

所有人都在骂,都在恨,都在说援军不会来。

他心中原本还有一丝侥倖,想著也许会有奇蹟。

可如今,山谷深处的铁甲声已將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碾碎。

他跌跌撞撞衝下土丘,嘴里嘶喊:“敌军大至!敌军大至!”

身后两名同伴也嚇得面色惨白,连忙提起脚步跟上。

他们奔跑在荒野上,心中一片惊惧,甚至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似乎那滚滚铁流会在下一息间扑到背后,將他们撕成碎片。

……

与此同时,北坡。

两名探子才换防不久,正低声抱怨连日辛苦。

忽然,大地轻轻一颤。

一名探子愣了愣,皱眉道:“你感觉到了么?”

另一人耳尖,立刻趴下贴地。

“是马蹄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骇然。

下一瞬,他们翻身钻进草丛,伸长脖子往前望。

只见远处的官道上,烟尘滚滚。

他们不曾看清旗號,只瞧见人影涌动,声势浩荡。

“坏了!”

一人脸色煞白,低声骂道。

“定是敌军大部队调动!咱们得马上回去报信!”

两人不敢再停,转身便跑。

脚下碎石滑落,刺得脚掌生疼,可他们全然顾不得。

心中只有一股急切的念头:快!快点!

敌军若真大举压境,而城中军心已然涣散,那便是灭顶之灾!

……

短短一刻钟內,平阳城外四野的探子,几乎同时发现了异动。

他们心头的反应几乎一致:不会是援军!

——绝不可能是援军!

若真有援军,为何三日不见?

若真有援军,为何至今未传半点风声?

所以,他们唯一的认定便是:敌军大至!

这一认定,犹如巨石压心。

探子们奔跑在荒野间,浑身血液都冰冷。

他们仿佛已看见了城破之日,血流成河的惨状。

……

城头之上,晨光照落,守望的士卒正昏昏欲睡。

忽然,远处奔来数道人影,尘土飞扬。

“开门!快开门!”

“探子回来了!”

“快传將校!”

喊声惊动了整个城头。

木门轰然开启,探子们气喘吁吁衝进城中,脸上满是惶恐。

“敌军大至!”

“西南、东门、北坡,三处同时有大军调动跡象!”

“数量……怕是不下数万!”

喊声如同惊雷,在城头炸响。

本就心神惶惧的守军们脸色瞬间惨白,盔甲都在簌簌发抖。

“什么?!敌军要大举攻城了?!”

“我们……我们完了!”

“確实也对,三天了,他们三天前就调动了大军,也该来了!”

“援军呢?!援军呢?!”

没有人能回答。

探子们只是瘫坐在地,大口喘气,眼中满是死灰。

他们早已默认,援军不会来。

所以,今日所见的大军,唯一的解释,便是——敌军压境。

而平阳,成了瓮中之鱉。

……

这一刻,平阳城中,绝望的阴霾再次死死笼罩下来。

探子们没有迟疑,他们踉蹌著站起,跌跌撞撞地朝中军大帐跑去。

因为这个消息,必须第一时间稟报!

否则,待敌军真压到城下,城中上下,连半刻准备都无!

他们的身影,在石板路上摇摇晃晃,身后拖著长长的影子,宛如濒临崩塌的孤魂。

……

中军广场上,风声猎猎。

乌压压的士卒们仍旧挤在一起,面色阴沉。

他们原本已经在赵烈的承认与承担中,陷入一种混乱的沉默。

可就在此时,几名探子踉踉蹌蹌衝进人群,满脸灰尘,眼神中满是惶惶与绝望。

他们几乎是嘶喊著,將刚才看到的一切吐了出来。

“敌军大至!”

“西南、东门、北坡,三处同时有大军调动!”

“怕是数万铁骑,已在城外列阵!”

这一声声,宛如惊雷,狠狠劈落在广场上所有人的心头。

瞬息之间,广场死寂。

士卒们怔怔望著探子,仿佛不敢相信耳朵。

可探子们那张惨白的脸、气喘如牛的模样,却清晰告诉了他们:这是真的。

敌军,真的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倖,彻底崩塌。

三日前,他们若是撤走,或许还有退路。

可如今呢?

如今的平阳,已是死地!

“完了……我们完了……”

“不出援军……真没有援军啊……”

“我们被困死在这座城里了!”

低声的喃喃,在广场上此起彼伏。

有士卒双膝一软,直接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有士卒泪水涌出,捂脸抽噎。

更多的人,则是满腔的愤怒与绝望,化作一句句嘶吼。

“若不是赵都尉三日耽搁,我们早就突围了!”

“他害了我们!他让我们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他这是用我们所有人的命,来换他的一念执著!”

怒骂声,如同烈火,再次烧遍了广场。

原本在赵烈的承认下稍有缓和的军心,如今彻底被点燃。

韩守义见状,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喜色。

他猛地踏前一步,高声喝道:

“弟兄们!你们还要被他矇骗到什么时候?!”

“探子已言明——敌军大至,三路合围!”

“这是事实!你们看清了没有?!”

“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鱉!而这一切,全是因赵烈!”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颤。

梁敬宗紧隨其后,语气冷厉:

“是啊!若不是他口口声声许诺援军,若不是他故意耽搁时日,我们早就有机会突围!”

“可现在,退路被封,城池成牢!我们兄弟一个个,都要死在这里!”

“他赵烈,才是真正的罪人!”

杜崇武也猛地踏出一步,声音低沉却狠厉:

“弟兄们,军中有军纪!若有人欺军罔上,致全军覆灭,该当如何?”

“该当军法处置!”

这四个字,如重锤般砸进所有士卒心头。

广场上,眾人的呼吸瞬间急促,眼神中愤怒的火焰彻底点燃。

有人猛地高喊:“处斩赵烈!!”

这声音,如同火星落入乾草堆。

瞬息之间,广场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喊声。

“处斩赵烈!!”

“处斩赵烈!!”

怒吼震天,杀气腾腾。

数百士卒同时咆哮,那声音宛如雷霆滚滚,震得整个中军广场都在颤动。

无数双眼睛,带著仇恨、愤怒、绝望,全都投向广场中央的那个人。

赵烈。

——他们的都尉。

此刻,他已不再是昔日带他们衝锋陷阵、浴血守城的铁血將领。

在他们眼中,他成了拖延撤军、虚言援军、將全军推入绝境的罪魁祸首。

赵烈,站在这滔天的怒火与杀机之中,仿佛被千万把刀剑指向。

可他没有动。

没有退。

只是默默地站立。

脸上依旧是那抹坦然与释然。

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怒骂声、咆哮声、喊杀声,一波波席捲而来,几乎要將他整个人吞没。

可赵烈只是缓缓抬头,望向苍穹,眼神中没有惧意,只有深深的孤绝与悲凉。

他心中明白,这一切,终究还是落到了自己身上。

而他,也已没有退路。

士卒们的呼喊,愈发激烈,刀剑纷纷出鞘,寒光闪烁,仿佛隨时都会將他撕成碎片。

“赵烈!该死!”

“赵烈!你害了我们!”

“处斩!!处斩!!”

怒吼声,震得天际的云层都仿佛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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