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疑云重重(2/2)

当两人换好衣物重新回到厅内时,地底的轰鸣似乎也已暂时远去。

但照相馆内并未因此安宁,一种死一般的寂静沉重地压了下来,取代了之前所有的惊险,几乎令人窒息。

极度的疲惫和后知后觉的恐惧,如同两只无形巨手,终于彻底将许砚击垮。

他靠着冰冷的档案柜,缓缓滑坐在地,感觉自己从灵魂深处被掏空。

陈知微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

她强压下自己的恐惧,快步走到后堂,倒了两杯热茶,默默递到他面前。

她的手,依旧因为刚才的惊悸而微微颤抖。

“师哥……”她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角落里,阿哲瘫坐着,死死抱着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要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他的呼吸又急又浅,肩膀不住地发抖,嘴里反复嘟囔着“完了”、“死了”、“这回真的死定了”之类的碎语,眼神涣散地盯着地面某一点,仿佛能从那里看出条生路来。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

阿哲的恐惧没有平息,反而像发酵般膨胀,填满了照相馆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眶赤红,像是被自己的念头烫到了一样,嗓音因极度紧张而变得尖利失真,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

“不对……不对!砚哥……你……你到底做了什么?!那‘镇魂铁’……那东西是‘镇物’啊!是死物!是器!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个儿钻进人肉里?这不合规矩!这说不通!”

他像是抓住了唯一能思考的救命稻草,尽管这根稻草带着刺骨的寒意:

“要是……要是它真和你……合了……那你……那你现在算什么?‘活体镇物’?人形的镇器?!这……这……”

阿哲的呼吸骤然急促,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仿佛刚刚才彻底理解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意味着什么,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惊骇:

“中心……中心的数据监测要是捕捉到这个……你在他们眼里就不再是‘麻烦’,是……是‘实验素材’!是前所未有的那种!价值和危险同时爆表!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不是灭口,是拆解!是把你拆开来研究!”

许砚缓缓抬头,眼中不再是恍惚,而是沉淀下来的冰冷恨意。

“中心……骗我入局,饲饵邪祟,”他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师父守的墓,里面那个恐怖的存在与我身上的东西……必有关联。”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陈知微的耳中。

她猛地一震,仿佛没听清,又像是听得太清,整个人都僵住了。

面色瞬间褪得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爷爷……守邪祟的墓?”

她喃喃重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仿佛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古老咒语。

手中的铜铃发出一阵细碎凌乱的颤音,暴露了她指尖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许砚那条诡谲的右臂,那上面蠕动的青黑纹路此刻看起来无比刺眼。

眼神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惧怕,但更深处的,是一种更剧烈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挣扎。

“不…不会的……”

她摇头,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一种试图说服自己、也试图否定眼前现实的急切。

“师哥,你是不是弄错了?爷爷他……他一辈子谨慎端正,连香火都只敬祖宗,从不碰那些来路不明的野祀阴庙……他从小就严厉告诫我,有些界限绝不能越,有些东西绝不能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