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鸡蛋换鸡仔(1/2)
饭后,白潮告辞时,孙福军竟然破天荒的送到了门口。
他那带著上海牌手錶的右手重重地拍了拍白潮的肩膀,“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不过哄骗供销社的结果,你应该也清楚吧?投机倒把的罪名,可不是闹著玩儿的。”
白潮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只是目光越过孙福军,落在水井旁。赵艷霞正蹲在那里洗碗,蓝色列寧装的袖口高高挽起,露出里面的手臂,手臂上的旧疤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
白潮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赵家河村的老人们至今还在私下议论,说七年前赵满仓为了给小儿子赵卫军谋取代销员的职位,硬是把村里最俊的姑娘“卖”给了供销社主人家。
供销社主人家的儿子娶生產队长家的姑娘,这本该是件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可偏偏孙振山不仅比赵艷霞大了整整五岁,还因为幼时患过小儿麻痹症,落下了终身残疾。他那条萎缩的右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活像只受伤的鸭子。
村里人都说,要不是仗著有个当供销社主任的爹,就孙振山这幅尊荣,怕是连寡妇都瞧不上。
而赵艷霞?
那可是赵家河出了名的的“铁娘子”,干农活都能顶个壮劳力,模样更是水灵的像朵山茶。更可气的是那孙瘸子,竟然不知道珍惜,动輒便会对赵艷霞动手打骂。
白潮还依稀记得大姐出嫁那天的情形,大姐穿著崭新的红衣裳,脸上摸著供销社新买的雪膏,可眼里的光却一点点的暗了下去。
临上驴车前,她还把偷偷攒了多年的私房钱,两块二毛八全塞给了白潮。
“大伯爹放心。”
“明天一早,五十斤鲜鱼,保证都活蹦乱跳。”
白潮收回了目光,语气平静的可怕,就像暴雨前平静的湖面一样,不带一丝的涟漪。
孙福军略显差异,开始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白潮今天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
在他的印象里,白潮在赵家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今天面对自己的咄咄逼人,竟然没有一丝慌张,思维条理清晰,態度不卑不亢。
“这小子,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从容不破了?”
“难道他真能每天弄到一百斤鱼?”
“咣当!”
此时,院子中突来的一阵响动打断了孙福军的思考。他和白潮二人同时转头,只见赵艷霞正慌忙的收拾水井边上散落著的几个碎瓷碗。
孙振山拄著拐杖站在一旁,拐杖还不停地在地上杵著,怒骂道:“败家娘们儿,洗个碗都能打碎......”
他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嚇得丫丫躲在姐姐身后,小手攥著姐姐的衣角,浑身止不住的抖动,这是长期生活在暴力阴影下的本能反应。
这一刻,白潮心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大步的走进了院子,军绿色的胶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艷霞见状,慌忙小跑几步拦在弟弟面前,紧紧攥著他的胳膊,眼中满是乞求道:“没事,就打碎了几个碗.....”
“姐?”
近距离看著赵艷霞胳膊上的伤疤,白潮的喉咙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怒目圆睁。
孙振山见白潮发怒的样子,拐杖往地上一杵,语气戏謔道:“怎么?你还想动手?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够了,振山!”
孙福军出言喝止,“几个碗而已,值得大惊小怪的,別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说完便背著手踱步到了堂屋门口,顿了顿转身对著白潮道:“潮娃子,別忘了明天还有五十斤鱼。”
“老......”
白潮的拳头攥的嘎嘎作响,他胸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穿破喉咙,如今他身怀空间,难道要看著姐姐受这等欺辱?
就在他即將发作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赵艷霞的手还带著洗碗的湿气,微微颤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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