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论热拔插技术的可能性(2/2)
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老,老黄必须多发挥余热。
金轮法王眼睛晴一瞪,好徒儿,你这也太大方了”
不过,再想到原王威势,且自己还有临阵脱逃之过,倒也没在这等小事上违逆杨康。
觉远查看了王云伤势,直言救是能救,但王云伤势过重,需以他人之皮、肝脾肺肾替换,方有一丝治癒希望。
“完顏施主,可是书上写了,异体更换臟腑,若不能成,当场便会身死。”
觉远表示他不能为了救一人而杀一人,更何况此举並不一定能救活王云,那更是为罪过了。
以及王云伤势如此之大,换皮只用自己的也不够。
梅超风觉得觉远甚为迂腐,反问道:“我用钱买不就成了?愿意卖命卖身之人多得是,一个换不成那便再换一个,当场准备个上百人,总有能成的!”
觉远摇头,觉得这位梅施主不明事理,劝道:“杀生罪在心,贪心杀生罪重,若依贪慾劫夺眾生生存根本,洋洋自得,必积罪业墮为妖魔。”
我是妖魔?
好吧,我確实是妖魔。
梅超风抬手想给觉远抓五个脑窟窿,但念及杨康在此,便又收手,让他们出了王云的病房去说话。
给王云治癒的希望,却又亲口否定,梅超风怎么看觉远怎么不顺眼。
杨康、金轮、觉远三人来到隔壁厢房。
“所以,余阴生是打算割別人的来给她自己换?”
如此猎奇的事件,杨康又好奇再问。关於欧阳克变成余阴生之事,他也告知了金轮与觉远,使两人警惕。至於余阴生之称,杨康尊重欧阳克的变態选择。
觉远点头道:“小僧如何能为救人而害人,况且余施主宗筋三阴三阳已聚为太阴,与常人经脉全然不同,即使更换,也无济於事,反而会坏了他武功、加重伤势。”
杨康心道,后世確实也有这种手术,但..真的不膈应吗?
不过欧阳克练了《葵宝典》,“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內外齐通”十六字要决真言,既搞屋里阉割又搞化学抑制....
据觉远描述,他可是彻底变態了,手术也救不回来。
杨康摇头,心道这种变態等伤好了后,还不知会搞什么事,必不会安心潜伏在西域的,他途径西夏西平府,也不知是要去金国或者宋国,还好我蓉儿她们已回桃岛,是挨不著变態骚扰的了。
当找上洪七公好好质问,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教导改邪归正的呢?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变態?必须发动丐帮弟子,找人,剷除。
“觉远,那批古籍里,有换眼这门法子吧?”
“確实是有,完顏施主是想为梅施主治眼么?”
杨康点头,见觉远面露难色,显然是觉得杨康要为口出害人之眼且欲践行的魔头救治双眼,实属不该。
他便打岔道:“不止是梅施主。江南七侠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柯大侠,你可曾听说过?”
觉远道:“惭愧,小僧久居经阁,未曾识得多少江湖大侠。”
“柯大侠为人正直无私、义气凛然,正是本王殊为敬佩的大侠,可惜他双目失明.
觉远听闻,全然相信杨康的话,细细问了柯镇恶眼疾状態,遗憾道:“长久经年,双目经脉萎靡断绝,即使有活眼可换,也难以续用。”
杨康心道自己这一阳指加九阳转化而来的先天真气,正好可疏通经脉、激发穴位。此前积攒的先天功內力眼下全为护住云师妹渡过结痂之前的生死危机而耗用尽了,此后还得继续不断积攒,有生生不息的无量阳海內力为依託,先天功勉强也能算得上用之不竭。
先待蓉儿產后助她贯通奇经八脉恢復元气,再为梅师父打通双目经络。
不过这还得老黄指点,毕竟这些经络全然不同於他得心应手的奇经八脉及十二正经,
老黄不研究透了,他也不敢下手。
以及,活眼好取,老黄也不会介意岛上再多个恶人盲仆,惩奸除恶顺带为一己之私的方便,他戳耳割舌头可从来不作妇人之仁的。
在金刚寺住了两日,得觉远指出了皇宫古籍中颇有疗效的缓解焦痂溶解之症的药方,
並搜集来了药材给王云换药之后,果然效用不俗。
“完顏施主,其中有三味药材,白龙皮、疏蛇菰、麒麟竭,產於中原南荒之地,西平府中药商的存货已被小僧採买用作救治余施主用尽了。王施主眼下所用之药,是最后五副。”
觉远说得很不好意思,那段时间总是救治刀枪箭伤,忽然遇到个新型病患,当即是见猎心喜,救治起来不惜成本全力以赴。
杨康:“...”小和尚,资敌当诛!!
金轮缓解气氛道:“这三味药材並非奇珍异宝,只是用处颇偏、產地边远,一般药材行商不带多少...殿下一路向东,到了大金国州府,必能寻得。”
杨康点头,七日一换,还有四副,那倒也不急。
他也不敢让觉远给王云东以命换命的手术,第三日便向金轮法王告辞,欲赶紧回桃岛。带著病人,走不快,再慢些可要误了小师叔生產之日了。
將千余部灵鷲宫古籍装车,云师妹也在车厢中安置好,雕兄已驾车待命出发。
不过金轮法王与觉远在金刚寺门口送別时,却遇著有人来围堵,一家三口跪坐在一具白布蒙身的尸体之后,堵著门默然垂泪诉苦。
杨康没听懂这伙人哭诉的党项话,但看得懂这大约是碰上医闹了?
觉远操著生疏的党项语在与死者家属交流,金轮法王在给杨康翻译。
他没去帮觉远处理此事,人世种种,得让徒儿经歷了方能勘破领悟。
觉远已弃禪宗以为可觉悟眾生本有之佛性,而施医术救眾生之肉身根本.·..若多遇挫折,明了世人肉身沉沦只能自救,那觉远距离彻底投入密教怀抱便也不远了。三密相应,即身成佛,唯有成佛,方能救世。
经过金轮法王的转述,杨康也是听明白了。
这户人家男主人的双腿此前被蒙军战马踏断,后来得觉远相救,他的意思是伤势太重需要截肢,但家属及本人想要保腿,觉远尊重本人意愿,便只为其清理了创口包扎固定,
嘱咐其若有伤势变化加深,可来金刚寺求助。
但没想到人家抬了具尸体来求助,倒也不是医闹。
西夏国內僧侣地位尊崇,她们不过是西平府城外的穷苦人家,当然不敢造次。
只是觉远承诺了会帮忙,人家赖上来了。
年迈的寡母、二三十岁孀妇、七八岁的小子,对比起俊若修竹、面润如玉的和尚,显然是死者这一家更能博取人们同情。
觉远人麻了,对方不要钱財只求作为儿子、丈夫、爹爹的男人能够死而復生。
“小僧无能为力,小僧有愧...
“既然大师救不了我丈夫,只求大师发发慈悲,收留我们孤儿寡母老妇三个可怜人”
“这..小僧亦无能为力,小僧有愧...”
觉远心道,往后如出手救人,必不能听患者之见,他为日后生计而保腿,却使伤势恶化送了性命,是我可以预见之死,却旁观不救的罪业。
生此愧疚之心,他亦向金轮法王讲述,询问金轮法王有何妙法可以解决。
金轮法王心中一喜,正要以密教之宗旨为觉远解惑。
杨康却道:“觉远,你不如问问她丈夫伤势是何时恶化的?”
他先前也瞅了眼男子尸体,极为瘦弱且双唇溃烂齿印尤深,生前显然是痛苦万分、长久未曾进食。
觉远不用问,只看尸身状態便能知晓情况,但既然是杨康吩附,他还是再问了一次。
不过这本是一问一答的简单事,但觉远与那孀妇的交流却持续了好一会儿。
最后那孀妇垂头丧气不再言语。
觉远是讲事实摆道理,说服了那孀妇如实讲述她丈夫並非病重急丧,而是十几日前便已恶化。
“所以啊觉远,要么是这妇人心肠歹毒,坐视即使截肢能救但不能再劳作的丈夫病死,要么是他丈夫自知身为累赘甘愿熬成此等悽惨模样,两种可能殊途同归,都是欲求他死后能取得你相助之诺,照顾他家中老小。”
杨康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別人的动机,看向觉远,问道:“你觉得是哪一种可能?”
觉远並不痴愚,闻声便理解了杨康的逻辑,未作太多思考,转瞬嘆道:“眾生本有佛性。”
其意自明,他寧愿相信是丈夫自愿,如如来割肉餵鹰。
金轮法王恨不得当场要跟杨康单挑。
又把觉远带偏了!
杨康朝金轮法王微微一笑,觉远若想行医救人,还是秉持著禪宗底色的比较好,若修持密教法门,指不定最后搞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此间隨口一试,觉远果然还是当年那个纯朴可爱的小和尚。
杨康心怀大慰。
不计较你救欧阳克之过了。
觉远得杨康强行点拨后向其致谢,面对眼前孤儿寡母再无愧疚自责之心。
他又向金轮法王道:“诸法本无相,幻化...”
这是密教根本经典《金刚顶瑜伽真实大教王经》中的內容,亦是先前谈及为余阴生疗伤时,金轮法王劝说觉远不必在意男女之別的话。
觉远很快拿来劝金轮法王了。
“上师,寺中或许缺两个酒扫僕妇,小僧行医救人亦缺个背药沙弥。”
”
金轮法王还想婉拒,觉远一开这口子,后面不知要有多少人来求金刚寺庇护。
“这些活儿,你师兄达尔巴一人都能干。”
“达尔巴师兄一连收了五个弟子。”
“好吧。”
几日后,杨康一行出了西夏,重入金国境內。
在边地小镇小县没问到那三味药材,到了延安府才寻得少许,即使到了京兆府这般大城,所获也不多,白龙皮、疏蛇菰还好说,而常备麒麟竭者寥寥无几。
而一路向南,入了宋境,知之备之者才多了起来。
杨康心想欧阳克若要常换药休养,或许要藏到宋国才方便。
又过了月余,雕兄驾著车马,终於来到了明州出海的码头。
杨康报了目的地桃岛的名號,眾人果然还是畏之如虎,没一个敢搭载出海的。
他便把梅师父推出去与雕兄一起嚇人,逮著一个威逼利诱,终於得逞。
王云听著桃岛师徒恶名昭彰,也是不由得一笑。
她心想自己不如留个全尸吧,开膛破肚若还治不好,那死得也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