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条件(2/2)

下方,是一片被践踏得泥泞不堪,混合著兽粪与血腥味的稀疏草原。

远处,一座座由兽皮、白骨和粗糙原木搭建的营地杂乱分布。

营地中,活动的身影皆为人形,却顶著一颗颗挣狞的犬科头颅一一狼、豺、鬣狗獠牙外露,眼神凶残嗜血,

他们身材大多精瘦矫健,肌肉结,皮肤虽也粗糙,却罕见溃烂脓疮,只有战斗留下的疤痕。

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野兽体臭、血腥味以及一种原始的狂躁气息。

岳飞看到。

一队队黑牙战士呼喝著进行残酷的角斗训练,败者往往被撕下一块血肉,胜者则仰天长。

数支狩猎队伍拖著庞大,还在滴血的蛮兽尸体归来,立刻引起营地的哄抢与爭夺。

一座最大的营帐前,悬掛著几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腐涎人户体,如同战利品旗帜。

营地外围,简陋的木桩围栏上,钉著不少风乾的头颅,其中腐涎族的猪头占了相当比例。

“好斗成性,野蛮嗜血,其族凝聚力极强,作战悍不畏死。营地布局虽粗陋,但暗含呼应,遇袭可迅速集结——.“

岳飞的声音通过神念传回。

另一边。

江昭明藉助五方镇岳鎧的土行之力,无声无息地潜行於陡峭麟的山脊阴影之下。

此地环境与西部截然不同。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巨蟒垂落,空气中瀰漫著潮湿的腐叶味、岩石的冷冽。

他如同幽灵般掠过一处隱蔽的山坳。

月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洒落在下方。

光斑之中,几道身影正在敏捷地扑杀一头体型庞大的夜行地蜥。

它们拥有人类的躯干四肢,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態的苍白。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头颅两侧尖细竖立的耳朵,以及背后收拢起来的、覆盖著黑色薄膜的宽大肉翼。

面容介於俊美与诡异之间,眼瞳在黑暗中闪烁著幽绿的微光。

动作迅捷如电,爪牙锋利,配合默契,那头地蜥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撕碎分食。

江昭明注意到:

他们交流时发出一种高频的、近乎无声的音波,

进食后,会小心地將几块闪烁著微弱红光的、似乎是地蜥心臟结晶的物体收集起来。

山壁之上,开凿著许多隱蔽的洞口,显然是他们的居所。

洞口布置著简单的警戒符文,散发著阴冷的能量波动。

偶尔有小型蝠族,在洞口练习短距离滑翔和音波定位。

“夜行生物,感官敏锐,行动迅捷诡秘,擅配合,族群规模不大,但个体素质极高,

领地意识极强,山间遍布其警戒点.

江昭明也迅速传讯,將蝠人族信息传回去。

情报匯总至黑木城密室沙盘前。

江昭明凝视著代表黑牙族的那片区域,眼中寒芒闪动。

“西侧,黑牙族昔日曾侵占腐涎族土地,两族之间也算有血仇未雪,此乃天赐之师出有名!”

他手指重重点在沙盘西部边缘,一道代表歷史旧界的模糊標记上。

“传令!以黑木城主之名,昭告黑森林联盟及富饶联盟。

黑牙族,窃据我腐涎沃土久矣,杀我族人,辱我尊严,今日,我黑森林联盟整军经武,誓要夺回失地,血债血偿!”

黑木城主发布西征黑牙族的文,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黑森林联盟炸开了锅。

消息最先在那些鱼龙混杂,气味薰人的冒险者酒馆里疯狂传播。

“黑牙疯狗的地盘?我们抢回来?”

一个疗牙断裂、浑身散发著浓烈腐肉味的猪头老兵。

猛地將木杯砸在淌著粘液的桌面上,浑浊的眼珠里充满惊惧。

“三十年前老子在锈铁堡当兵,跟著上一任堡主去过西边!

那些狗东西,我们三十万兄弟过去,活著爬回来的不到三百!老堡主被他们活生生撕成了碎片下酒,现在是去送死吗?”

他嘶哑的吼声在嘈杂的酒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不少同样带著伤疤、气息萎靡的老牌冒险者都沉默下来,眼神闪烁,显然勾起了不快的回忆。

“喊!老瘤牙,你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邻桌一个相对年轻,顶著颗野猪头,肌肉结的壮汉不屑地笑。

他用力拍著桌子,震得杯盘乱跳。

“现在有黑木城主大人坐镇,听说城主大人这次得了富饶联盟的大人物支持!

跟著城主去西边,抢钱!抢地!那些疯狗的地盘上,好东西可不少!”

他眼中闪烁著贪婪的光,唾沫星子混著嘴角流出的脓液飞溅。

“这泼天的富贵,老子『血疗牙”冒险团接定了!”

“对!干他娘的!”

旁边几个同样气三凶悍,显用是同一个冒险团的腐涎汉子你你附和,挥舞著骨刀骨矛,嗷怪叫。

“跟著城主亜人,吃香喝辣!总比在这烂泥地里刨食强!”

酒馆角落里,一个顶著老鼠般尖细头颅、眼神精明的腐涎小商人则压低声奏,跟同伴盘算著。

“打仗就是发財的机会仔!伍食、伤药、武器价格肯定翻著跟头涨,咱们得赶紧囤货,运到前欠去!只要別靠太近——.”

更远处,几个气三相对平和,似乎来自种植或採集队伍的腐涎人则忧心。

“又要打仗?去採药又更加危险了。”

整个酒馆如同一个么亜的,散发著恶臭的蜂巢,嗡嗡作响。

恐惧、贪婪、算计、麻木、跟风无数种情占在瀰漫著劣质酒气和腐烂体味的空气中交织碰抬,將腐涎族那深入骨髓的不团结与短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站在酒馆二楼阴影处的江昭明,冷漠地俯视著下方的。

混乱?分歧?

正中他下怀。

“差不多了。”

他心乌微动。

下一刻,酒馆厚重油腻的木门被轰推开。

一股混杂著冰冷死寂与强悍煞气的威压瞬间人入,压得喧囂的酒馆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