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这哪还是人做的事儿啊?(2/2)

贾张氏摸了摸脸,忽然站起来,捡起竹竿,把它挪进屋檐下,小声嘀咕著:“没事,风大,把杆子吹折了。”声音低得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怕被谁听了去。

李向东坐在屋里,靠在椅背上,望著天板,手中捻著一颗铁钉。他忽然有些走神,那颗铁钉在他指尖滚动著,仿佛变成了一段旧时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娘去世那年,他没哭,只是一个人坐在屋外,看著夕阳一点点滑下屋檐。那天贾张氏也在,也许,她从没对他做过真正残忍的事,但她的那些不咸不淡、冷眼旁观、嘮叨指责,却比一刀割肉更让人难以忍受。

但这杆子事件,似乎划开了某种久远的东西,像一根锈掉的铁栓,被风吹鬆了。

夜色降临,院子里灯光点起一盏,两盏。老屋的灯光透著淡黄的雾气,像是漂浮在水汽中的星辰。李向东站起身,推开窗子,窗外黑猫臥在窗台上,瞪著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盯著他。他低声一笑,关上窗,屋里重新陷入沉静。

风又吹过,豆角的香气已然散尽,只剩乾涩与余灰,潜伏在青石板下的每一道缝隙中。院子仿佛恢復了平静,但李向东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有些东西动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夜雨终於下了。

並不大,却足够让院子里的石板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雨点从瓦檐滴落,打在青石上“叮叮咚咚”,像一首失了节奏的破琴独奏。院里的豆角堆,被贾张氏草草收拾后还未完全搬入屋內,有一些散落在墙角水洼旁,被雨水浸得软烂,顏色变得灰白,好像尸体的皮。

李向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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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沿,脚下一双乾裂的老布鞋,一旁的小马灯发出微弱的黄光,把他脸上的稜角照得忽明忽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合眼——或许是雨声扰了心绪,也可能是他本就没有真正的困意。他的脑子很清醒,清醒得连雨水顺著瓦缝滑落的声音都能数清节奏。

“这帮破豆角,”他喃喃低语,像是对著空气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整天掛掛晾晾,像是什么宝贝。”

窗外雨势略有加重,夹著风,吹得那掛在屋檐下的破布帘子直打颤。

忽地,一道黑影闪过窗前,是猫,还是人,李向东分辨不清。他眉头轻轻一皱,站起身,隨手拿起掛在墙上的外套披上,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湿滑,脚踩上去能听见“嘰嘰嘎嘎”的水声。他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得稳,像是要把这石板踩透。他走到院中时,脚下忽然一滑,低头一看,是一堆湿透的豆角,顏色乌黑髮绿,有的已经裂了壳,露出里面涨鼓鼓的豆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