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687.亲出河北收残兵(2/2)

“节帅,职以为兵不可不发。”把张掛打发去休息,坐在一侧烤火的叶李缓缓开口。

“何意啊?”张巡一时间有些不懂了。

刚说了啊,等张巡率兵走到,阿术怕是早就完了,还提这些作甚?谁能想到河北军不仅人心不齐了,连兵士都老弱间杂,摆明了就是要战败。

“既然虏兵必败,此时正是出师以迎败兵之机。况且阿术知彼处有兵有粮,必来相投”叶李还有一句话没往下说。

阿术往南跑了,大都必定城破。城破真金一死,齐活,带元灭亡。阿术既失去了效忠的国,也没有了侍奉的主,不投张巡投谁?

此番不仅要出兵,还得大张旗鼓的出兵,让河北的汉世侯们都知道张巡出兵了。不说让他们无法在海都和张巡之间取捨吧,至少能令他们不那么快的投降海都。

宋军也不要走的太快,就按三十里一日的速度去走。只要出现在河北大地上,就是任何一方势力,都无法忽略的存在。

当然也不需要六万人全军押上,那根本就不现实。至多去二万人,配套上二方屯由军,对外號称六万。稍微多张一些旌旗,多设一些战鼓,把原本一个指挥的五百人拆成两个二百五十人的指挥来装。

张巡魔下这六万人的水平,不敢说独步全国吧,至少也在全国第一梯队的水平线上。

阿术那是吃过亏的,把他的甲骑具装都给乾没了。

“钦。”叶李这么一说,张巡倒也觉得似乎可行。

海都围攻大都城好几次了,都没有攻下。在不完全清楚大都的內情时,知晓大都城內还有四五万兵时,肯定先包打阿术,把阿术的主力在野外吃掉。毕竟野战克敌,远比肉搏攻城要容易。

阿术回不去大都,又知道张巡来迎自己,肯定南走。后面一如计划的话,或许可以收得带元精兵数万人呢。

“不过此行须得节帅亲赴。”叶李稍微迟疑了片刻,才说出这句话。

“我懂得。”张巡能理解。

南朝现在就两个正经能统数万乃至十余万大军的大帅臣,一个张巡,一个王安节。其他人带个一二万没问题,执行战术动作没问题,但担任大军统帅还差点意思。

王安节的分量不够重,至少不够让河北汉世侯们观望形势。唯有张巡,人的名,树的影。偌大的河北,谁不知道南朝出了个张二蛮子,那可是铁棒直挥,一棒打死拔都史天泽,又一炮轰死阿刺罕的名將。

只要张巡出现在河北,吏民焚香设案,单食壶浆以迎可能差点意思,但是走马军前来问,遣人打探虚实是必然的。

就是这么厉害!

名声这个东西,平时看不见摸不著,但真到了关键时刻,人很容易从眾,並且追隨一位名声高隆的统帅。

“只是身赴险地。”

“什么险地?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曾去得。”张巡一摆手,既然有心要接盘带元的遗產,那必要的险还是得冒。

在四万宋军的拱卫下,张巡有得是胆气。而且张巡准备最远就走到大名府,后边就是渲州的张楨,进退自如。

本来嘛,召集大军,就需要时日的。哪能够哨子声一响,上午说出兵,下午人都走到十里外的好事啊。

此事通传给在洛阳的王安节,在宋州的姜才,在济南的姚嵩,和在徐州的吕师孟之后。张巡命李让监护开封诸军,自领四万眾,號十万眾,踏过黄河坚冰北上。

时间来到光中五年元月(1284年),初四日,卢沟桥西南的奉先县(后良乡县,今北京市房山区)小营。

此处原为金时河北射粮军通过卢沟桥,因为桥面无法並行数辆大车,必须排队通过而临时排队安憩的小营。金灭之后,形成村落。

小营外人马户体堆叠蔽野,僵死於地者不计其数。三日前阿术抵达小营,借用营壁修筑垣墙,派出探马,了解海都·乃顏大军之动向。

海都亦探得阿术大军进抵卢沟桥西南,当即分三万眾堵塞大都各门,以一万眾控制卢沟桥,另有一万炮手军未曾隨军,稳守围城大营。

五万骑人马,如狼似虎的扑向阿术。海都之军人人求战,各个心切。阿术立营尚未稳固,海都前锋孛儿只斤·哈丹(成吉思汗弟合赤温孙,按赤带子)亲自挺枪突营。

这位哈丹在东道诸王中,堪称屡败屡战,却始终反忽必烈的典型。前后抗爭二十年,

大小数十战几乎没有一胜,然则屡折不挠。最终兵败身死,妻妾被俘,儿子老的被杀,其幼子才统部属向元投降。

一攻而不下,再攻又不下,三攻海都中军大至。霍鲁火孙接替进战,会天降雪,两军箭矢皆为风雪吹散,无法邀战。见此情形,海都帐下大將甘麻剌饮酒二升,持短兵,裸衣登壁,同阿术军攻战。

左右从骑见之,大呼勇敢,原本將欲罢兵的海都亲自擎旗前突,为甘麻刺助威。数百海都军雪中逆战,杀破小营之壁。若非天黑,几乎夺下全寨。

转天天明,两军復战,阿术军之气早夺,海都军战意更盛。诸將分三道齐攻小营,单留西南面去处。

由晨至暮,先后九战。阿术军终於不支,络绎有军士向西南逃亡,意图避入涿州。阿术连斩三名百户而不能止。

六万数千之眾,至傍晚彻底崩溃。番汉人马皆溃,海都军遮蔽三面,唯有西南面可走。亲將们簇拥阿术,径直南奔。

老將塔出亲自领兵殿后,爭取了片刻之后,也为海都军所斩。老弱爭踏死,兵败如山倒。根本没有片刻的空隙,留给阿术回望大都。

原本阿术还想进入涿州,固营自守,招亡留散,再设防御。可惜大军全溃,根本不给他半点停留的机会。风声鹤,草木皆兵,溃军一路南走不下百数十里,才堪堪停住。身周一望,不过数百骑追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