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581.要怜后人先爱今(1/2)

第581章 581.要怜后人先爱今

当年叶李建议张巡发盐票,被张巡直接否决,现在条件和基础都不同,確实如黄震所说,或许可以发行试试。

彼时叶李的想法很简单,让盐商在杭州、九江、安庆、鄂州等通衢大镇,缴纳银钱,

然后开立盐票,拿著盐票去扬州,会同盐引一道支盐。如此既可以简便盐商,又可以徐徐恢復纸幣的信用,为之后重新发行纸幣做准备。

另外,这还可以促进盐商的兼併行为。因为小盐商没有那么多的银钱来进行提前支付,那么盐商就会逐渐的兼併成几位非常有实力的总商。总商可以提前向朝廷支付数以百万而计算的支盐钱,进而加速盐业的整合。

对於封建王朝来说,管理的层级越多越管不到,管理的人员越多越管不力,最好就是朝廷的盐铁使只和十个八个大总商对接,他们开春就给朝廷两千万,后面朝廷就直接用手,开始钱爽就完啦。

至於你说总商反制朝廷?

中华上下五千年,还没有这样牛逼的人物能诞生。

顶多就是和宗室、勛贵、外戚等勾结在一起,不断地侵蚀这笔盐利钱罢了。但和皇帝超发盐引相比,这个过程反而显得缓慢而克制。

嘉靖皇帝时,好岁还能够维持盐业每年百十万的收入,鄢懋卿(就是冒青烟那位)好赖又给带明的盐政做了几年的裱糊匠。等到他的好大儿隆庆登基,那叫一个眾正盈朝啊。

今天赏,明天赐,短时间內就把盐利给打崩到了不足六十万。

要说不说,大下之大害,首害就在皇帝。

皇帝一日不除,极权一日不破,就不存在能好起来的制度。张巡至少还勉强有个人样,所以不发盐票。等自己的儿子上来,哼哼,他一准儿会被某些利益集团著开印的。反正这种事不能赌人性,只要赌,必输。

不过老黄头有句话说的不错,三五年之后,假设张巡筹备好了,开始北伐。河南、山东、河北的百姓正深陷水火之中,嗷待哺。真得天一般大的钱粮铺下去,才能够把这半个国的百姓都救了。

没有五千万八千万的,怎么救?

靠节用爱民,是没有办法在三五年內省出这么一笔钱的。毕竟十余万大军拥护爱戴张巡,那是张巡把他们当儿子手足一般对待,自己饭都不吃,要先瞧见他们锅里蒸满了乾饭才能安心。日搞月赏,资费千金,足兵足食养活出来的。

军费之耗用,几乎达到了国家收入的七成。

先前裁撤在京宗室,福建宗室又遭了兵祸,一下子支出减少到四十万贯以內,每年能够为国家俭省三百万贯吧。五年也就一千五百万贯,这点钱拿来整修黄河大工应该差不多。一劳永逸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维持个十年二十年,让一代人有个安定生產的环境不难。

况且这会儿黄河沿岸的人口凋的不像样子,全河南现在顶天八十万到一百万人,地多人少,膏的良田还种不完呢,

完全可以恢復先前对於黄河中游的河防水利,设置內外两道大坝,內坝在平时约束河水,带动泥沙往下游衝击。外坝距离內坝至少两三里,即便內坝在洪汛时衝决,也足以遮拦和阻挡。

另外还要设置分洪区,不是一个县两个县那么点大的分洪区,是十个县二十个县那么大的分洪区,梯次设置,然后再藉助黄河沿线的河流分流,经解洪水。

这一套是绝对行之有效的办法,只可惜仅仅能够在人少地多,河南只有百八十万人口的时候用。但凡人口滋繁到四五百万,別说什么泄洪区都得拿来改成田地,连內外坝之间的田土都得掌来耕种。

这其实和中原地区的马政差不多,一开始遍地无人,纵而牧马。等到人口一上来,马场全都被侵占为农田,其他没有侵占的,也都拿来养羊食用了。

几乎是无解的,除非生產力大提升。

瞎,这是后话了,想要恢復整个黄河几十年的河防安全,一千来万也就刚刚够使罢了整备了黄河,才有可能让河南相对的安定下来,初步具备治理河南河北的条件。免得刚刚安插好百姓,给了田地、种子和农具,就又来一场大洪水,全都一扫空。

“节帅看来也是洞若观火啊。”叶李一点不因为自己和黄震“勾结”,而有什么小心的,他反正坦坦荡荡。

提出这个建议,主要还是为了筹措恢復中原生產生活的经费。不这么搞,你张二从哪里寻摸几千方的大財富,来填復兴的坑?

靠压榨老百姓?那是绝对不行的,上午刚说过,广东新会、香山的百姓已经起义了。

之前福建漳泉大起义,江西赣南大起义,桩桩件件张巡都望在眼里的。

再加剧对百姓的盘剥,只会导致官逼民反。眼下老百姓已经挣扎在破產流亡的边缘了,隨便折腾一下,都有可能点燃任意一处的火药桶。

兵连祸结,难道再一次靠驱赶十余万百姓到普江里面溺死,来消洱地方上的矛盾吗?

生產力不大发展,就別想著从现有的税基上再榨油水了。娘的连临安城都有粪行,粪出城都要纳税,你还能刮什么钱?总不能说是刮呼吸空气税吧?

“唔”张巡还是不想开印纸幣的口子,自己不开,那高低也算是个祖制。

虽然祖制这种东西,非常隨心所欲,可在必要时又算是金科玉律。但凡在道德高地上狂呼起祖制来,一时间还真有可能毫无敌手。就和有些人拿著几十几百年前的经一样,张口上来就是这段经那段经。只要经一念出来,但凡说法和他不同的,就能被开除国籍。

“节帅顾念后人,也得怜惜今人吶。”叶李慢悠悠的道出了这么一句。

你天天担心后人受苦,可眼前就都是受苦的人。那你这也没啥区別啊,眼前的人都救不了,还谈什么后人呢?

没有谁能够长命百岁的,今天先把眼前的百姓救活了,是非功罪,自有后人来评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