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为什么我不行(1/2)

房间內只剩他和莫逢春时,陆望泽重新恢復了那副沉默又规矩的模样。

“你都听见了吧。”

闻言,莫逢春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又隨意移开,没有立刻搭话。

陆望泽又道:“因为我一直在看你。”

“所以呢?”

反问了一句,莫逢春这才慢慢坐起来,散在身后的黑髮有些凌乱。

“要我夸夸你有多敏锐吗?”

察觉到莫逢春情绪不佳,陆望泽垂下眼睫,双手不自觉交叉。

“我没想吵醒你,原本也只是想坐在一旁看看你,是林景尧突然进来,我才会有点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对林景尧的妒忌与敌意,控制不住想要倚仗与你的接触,並以此来减弱胸口的不安。

这些话听来很有推卸责任的意味,像是在没担当地找藉口,陆望泽语气微顿,目光低低,盯著自己的手,缓慢地向她表態。

“对不起,我不该自顾自地碰你,跟林景尧的谈话也应该出去进行,这样就不会打扰你休息了。”

一片寂静中,陆望泽没有等来莫逢春的回应。

经歷了那么多,他明明最常做的就是忍耐与克制,可如今在莫逢春面前,他还是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被不断殴打的疼痛他忍下了,兼职填补贷款的辛苦他忍下了,母亲死后的绝望他忍下了,见证莫逢春婚礼的酸楚他忍下了,为復仇而潜伏在帮派的恨意…他全部、全部都嚼碎吞下了。

心臟麻木,闭上嘴巴,感情封闭,他以为忍耐已经成了自己的天赋。

原来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第一次见面,他分明想好好表现的,如今却还是让莫逢春討厌了。

哪怕是成功说出了合適又妥帖的道歉,她似乎也並不打算接受。

实际上,陆望泽並不知道如何提升莫逢春对自己的好感。

他只是觉得,乖巧一点,坦率一点,聪明一点,大概率就能在某种程度上,缩短两人的距离。

现在的他,总归要比以前的他更討喜。

本该是这样的。

低垂的视线里,陆望泽看见了搭在床边的,那只苍白纤弱的手,模糊的影子靠近,模糊而单薄地笼在他半个身体。

於是,他的视线不自觉上移。

黑而长的直发散在脸侧,莫逢春正俯视著他,发梢蹭到肌肤,痒意蔓延,陆望泽嗅到了好闻的味道。

淡而冷的气味,侵入肺腑,呼吸间仿佛唇齿都尝到了异样的清甜。

下巴被勾起,这动作並不强硬,那手指只是隨意放置在他下頜,指腹轻轻上抵,像是在隨意地逗弄小猫小狗一样。

只要他有心反抗,轻易就能挣脱。

但他…

为什么要反抗?

渴望触碰莫逢春,祈祷被莫逢春触碰,不需要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看她,而是能光明正大地与她產生交集…

这些本就是他最深的执念。

身体正为莫逢春的靠近而兴奋到颤抖,眼尾浮现淡淡的緋色,黝黑的眼睛映出莫逢春的脸,陆望泽脖颈抬高,嘴唇微张。

“什么啊,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跟我索吻一样。”

拇指按压他的下唇,狎昵的动作,嘲弄的话语,但莫逢春哪怕做著这些,也是面无表情,声线冷淡的。

是一种衝击力极强的反差感。

呼吸凝滯了一瞬,陆望泽身体发烫,无法移开黏在莫逢春脸上的视线,胸膛不断起伏,他的双腿不自觉併拢。

这些小动作没有瞒过莫逢春,她看了眼陆望泽的大腿,按压著他唇瓣的手指更为用力,平静的目光中仿佛带著蔑视。

“你,现在是在医院里性-压-抑了吗?”

太刺激了。

上辈子压抑了一生情感的陆望泽,被在意的人如此对待,哪怕仅仅是带有嘲弄与羞辱的言行,都能令他倍感欢喜与庆幸。

尤其是,这具身体很年轻,很敏感,也很容易衝动。

年轻的主人,愚蠢到弄不清楚自己对莫逢春的感情,固执地以为把喜欢说成討厌,就能阻止情感持续发酵,实际上只是自我欺骗,只有身体纯洁而单纯。

而他是骯脏的大人,思想也足够骯脏。

“…对不起。”

这种情形下还能因为她的触碰而获得满足与快感,確实应该道歉,陆望泽没有否认,也不打算否认。

“真不要脸。”

莫逢春的话是带著毒刺的长鞭,抽在身体激起火辣辣的疼,可附带的毒药却麻痹著痛觉神经。

鬆开压著陆望泽嘴唇的手指后,那青白的指印很快就重新充血,变得更为殷红。

陆望泽忽然想张嘴噙住莫逢春的指尖,繾綣又依恋地挽留她,祈求她再可怜可怜他,多碰一碰他。

嘴唇、眼睛、鼻子…哪里都好。

桌面放置著半包湿巾,莫逢春抽出一张,仔仔细细擦了自己的手。

“我认识的陆望泽,是个鲁莽暴躁的笨蛋,嘴硬彆扭到连道歉都需要我来引导,长著一张还算漂亮的嘴唇,却总是学不会说人话,时常逮著人就狗吠。”

“其实我经常觉得他小脑发育不完全,所以才会总是做些惹人厌烦的事,以至於周围的人都不喜欢他。”

这些针对陆望泽的印象总结,直白尖锐而不留情面,莫逢春是第一次说出口。

因为她很清楚,以陆望泽的那种性格,越是用言行打压质疑,他那可怜的高自尊就越是会產生无聊的反骨。

人也就越难缠,就像是恨不得从你身上咬下一大口生肉的鬣狗。

所以,在他没用的时候,莫逢春选择无视,重生后,为了把控这枚最便捷的棋子,她多了点耐心,选择用更温和包容的態度对待。

“他没有你沉稳成熟,没有你能说会道,別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激怒,自以为是且固执己见,大脑里仿佛只有肌肉,完全无法思考更深奥的东西。”

虽然这些都是实话,虽然莫逢春现在骂的是之前的他,但陆望泽毕竟也是从那样糟糕的性格,被生活反覆折磨,被迫锤炼成这样的。

所以,此时的他,无法剥离潜意识里与稚嫩灵魂的共情。

身体里的年轻灵魂,听了莫逢春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心臟碎成渣泽,情绪到达顶端后竟悲伤地落了泪,甚至停下了与他爭夺身体主动权的行为。

“但是,他不会用你那种欲求不满的噁心目光看向我。”

扔掉手里的湿巾,莫逢春看了眼陆望泽怔愣苍白的神情。

“不如说,他很少敢直接跟我对视,虽然嘴硬彆扭,却很容易害羞,是个还算纯情可爱的笨蛋。”

哭泣的年轻灵魂,早已离不开莫逢春。

哪怕前一秒,他还在因著莫逢春尖锐的话语而难过,但后一秒,听到莫逢春说他纯情可爱,便又惊又喜地重新翘起了尾巴。

“所以,不管你是谁,都立刻离开这具不属於你的身体,让他重新回来。”

系统有点不解。

连它都能看出恢復记忆的陆望泽,意外对莫逢春还抱有强烈的感情,甚至这渴望达到了病態的程度。

虽然暂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它不相信莫逢春没有注意到这点。

【 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揭穿陆望泽的异样?他恢復了记忆,却仍旧对你残存著感情,这是个意外之喜。】

【 现在你只要顺势装作什么都不清楚,模稜两可应对灵魂望泽,言情值很快就会上涨的。】

眼睫颤动,莫逢春分出心神回应系统。

“林景尧看出了陆望泽的异样,並坚持认为他不是陆望泽,而我如果也发现了这点,却只止步於此,不打算继续追究,態度更不够强硬,这段情节绝对会比不过林景尧。”

“你猜,某些读者,会不会扯著【最了解陆望泽的人原来是林景尧】这种话当旗帜,藉机肆意宣扬他们的感情,从而给卖腐提供能量?”

被点醒的系统开始冒冷汗。

【 確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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