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路明非:你死哪儿了?(2/2)
“能给我一个答案吗?boss—————”
酒德麻衣哀求一般的目光,轻轻飘荡在路鸣泽的面容之上,她在恳求答案,朝著魔鬼恳求答案。
“哥哥呀?我该怎么和你形容他的状况呢?”
路鸣泽昂著头,似乎能看见那尼伯龙根中的景象,已然消散的雨滴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底,倒影中的世界让他沉醉。
“哥哥,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以人类的屏弱躯壳向著神明发起不畏死亡的衝锋,从每一个细胞里榨出力量和潜能用於进攻。”路鸣泽顿了顿,目光移到酒德麻衣身上,似乎在审判罪人,“你很了解他不是吗?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会把所有的意志凝聚在进攻之上,绝不退缩也绝不屈服。”
女人的眼角滑下一行难以描绘的悲伤,於静謐的夜色里沉默。
魔鬼癲狂的笑著,他身影闪烁,时而立於酒德麻衣面前,时而端正的坐在副驾,时而文在后座上打滚。
他很开心,特別开心。
车內被愉悦和悲伤感染,空气里倒映著相反的两种情绪。
等到路鸣泽笑够了,他抽出了几张纸巾,为脱力的酒德麻衣擦著眼泪。
一边擦还一边笑,並说:“算了算了,玩够了,我不说什么棱模两可的话了。还记得刚才那个电话吗?那才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
嘀嘀嘀一一手机的震动声盘旋在酒德麻衣的耳边,她死死盯著落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机,
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路鸣泽。
路鸣泽却微笑著摇了摇头:“暴血的后遗症也快消失了,你马上就能恢復力气。”
如他所言,酒德麻衣渐渐从无力感中抽离,儘管肌肉酸痛无比,但她现在却能强行挤出部分力量。
她將手机夹在肩膀上,右耳紧贴听筒,手指颤抖著、缓慢的按下了接听键。
“餵———·这里是酒、酒德麻衣。”
回答她的,是漫长的沉默,是她不敢深想的沉默。
有清风拂过对方的听筒,传来一阵杂乱吵闹的响动声,酒德麻衣却不敢將耳朵从听筒旁边离开,她认真的听著那边的每一个动静,只求能听见自己想要的、
想听见的声音。
“我是楚子航。”楚子航立於风中,声音虚弱,他目视著一片断壁残垣,有钢铁巨兽的遗骸停留在他身边。
酒德麻衣支撑自身的意志猛然倒塌,她深吸了儿口气,后视镜里她已然泪眼婆娑。
强烈的意志在她脑海中浮现,那是她救主曾秉持的坚强和善良,此刻又在她脑海中重新復甦。
就当是为了最后的体面,她心想。
酒德麻衣抬起另一只手狠狠的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低声道:“你说吧。”
“那个,你还好吗——”楚子航在组织语言,酝酿词汇,毕竟他真的不是一个什么很健谈的傢伙,要他来和酒德麻衣聊天的確有些难为他了,尤其是当他从听筒里意识到对面的状態不太好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阐述目前的情况,
而是想看如何安慰对方。
他就是这样一个傢伙,面色冷酷但內心却柔软的人,
旁观他的路明非人都傻了,他一把抢走楚子航手里的手机,大声晒:“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愣住了。
她甚至已经在心底將懦弱和悲悯千刀方剐,只为了让自己接受现实。但是谁能想到,现在的现实正在抽他大嘴巴子。
“是——·路明非?是路老板吗?你一一”酒德麻衣惊声高呼。
“废话!不是我还是谁?某个喜欢装神弄鬼的给你打的骚扰电话吗?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嘶~”路明非躺在地上,他已然脱力,从高速飞翔的车里跳出来並强行吊在奥丁身上让他並不好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脱白了,疼的难以想像。
刚刚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还能忽略掉这些微不足道的痛苦,现在肾上腺素过期了,那痛苦如潮水一般袭来。
“你———路明非,你———.”·
酒德麻衣唇齿颤抖看,相互扭打。
她吐出路明非三个字时,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她的语气已经在颤抖的喜悦中打滚。
“你真的是什么超级美人百分百胜率特工吗?!”路明非咧著嘴忍住痛呼,
他此刻满腹牢骚正要发泄,“电话也不接简讯也不回找人也找不见!说好的我从剧院里出来时你在门口等我,你人呢!?”
“我—”
“你!你什么你?!你这种工作態度是什么意思?还要不要工资了—”路明非突然止住话头。
路明非此刻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好像从没给酒德麻衣付过工资,甚至他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在用酒德麻衣的钱。
这一下可就不太好了,他满身牢骚顿时被隱隱约约的小內疚给挤兑掉了。
他弱声说道:“这次就算了,不要再有下次了!不然我可要好好惩罚你!”
酒德麻衣没有回应,在路明非的耳边缠绕的,是女人微弱的、细腻的啜泣声路明非停顿了好久,他仰躺在汽车的残骸上,凝望著满天繁星。
星光在他眼底滑下句点,有流水和雷鸣藏匿。
路明非低声说道:“我贏了,轻而易举,一点难度都没有。”
“我—我知道了”
“还有,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还在剧院的门口。”
“往家里开,你半路就能看见我,记得开快点。”
路明非拍了拍被自己压著的残:“你要是再慢点可就大事不好啦——
钢铁轰鸣声中,酒德麻衣挤出疑问:“为什么?”
“你再不过来警察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