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当扫穴(2/2)

“绝对没有的事,裴公说笑了。”

抱著儿子坐上马车后,武安低头看看臥在怀里不哭不闹的婴孩,后者眨巴著眼睛,一边把小小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一边好奇地看著自己的父亲。

“辛苦我儿,过会儿要再认一个曾祖母了。”

武安掀起车帘,对外面的丘神喊道:“去文成公主府。”

但凡是个正常做父母的,都会自然而然地“为子孙计”,府兵制本身也就有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意味,將一代又一代的府兵军户锻造成国家的铜墙铁壁,只可惜,现实很骨感。

现如今,天下最强的军队依旧是唐军,军锋所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朝廷內部的认知是在两场灭国之战后,上述铁律重新得到了贯彻,这也是一部分大臣愿意支持天后的原因。

你能做事,还能做出成果,那我们就跟著你,而在外人看来,大唐其实並不只是打了两场,而是三场。

漠北突在叛乱之初就遭到了惨痛的代价,唐人过於迅猛的反应速度使得数十方突人的叛乱胎死腹中,以至於被安置在安西北庭附近的突人也瞬间偃旗息鼓。

在歷史上,漠北的突厥叛乱之后,安西的西突厥也隨后发动叛乱,虽然再度被裴行俭所镇压,可也实际严重影响到了大唐对外族的统治。

武安现如今正在做出最坏的考虑,那就是按照歷史进程来算的话,无论是裴行俭还是刘仁轨,他们的时日都已经屈指可数,所以在他们儘可能地自愿的情况下,需要快速越过兵权的过渡环节。

自己的这个儿子,居然成了一个让自己收拢兵权的契机。

武安当然不可能说我给你们两老东西算了一卦,你们都快要去世了,所以为了国家,赶紧把你们手里的好东西都给我吧。

有些事物在诞生伊始,就已经有了它存在的意义,比如说自己的儿子,当然,是亲生的这个。

在他出生的那天,北衙南衙內外都在念叻他的名字,尤其是在封王之后,那些匹夫就直接不装了,一门心思地把全部身家都投到了王府里。

他们已经开始憧憬未来。

武安有时候只是不在乎某些虚名,但真要他把名头拿起来的时候,他也不会矫情。

做郡王,做亲王,做太子,做......皇帝。

都是很舒服的事情,自己在做人上人,有什么不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朝堂上的形式变得比天气还快,相王开始正式监国,但朝堂上这次再也没有朝臣往他身边靠拢,相王所能依靠的,也就是身边一些幕僚属官。

在冬至的那天清晨,一名从远方而来的骑兵纵马进入长安,他带来了契丹奚人等部族的降书,標誌著辽东一带的局势彻底恢復平稳。

诚然,他们也有点委屈,毕竟他们是被武安钓鱼钓上了鉤,然后又被安上了各种罪名,其中就包括劫掠和屠清河县的罪名。

你身上屎盆子这么多,再多一盆屎也无所谓的嘛。

而且,谁叫你上鉤了?

你今天敢跟在唐军身后南下打秋风,以后还敢做什么,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早朝的朝堂上,大家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是没有太过兴奋,当然,一面倒的歌功颂德是免不了的。

十几名外族的使者跪在朝堂上先后呈递降书,天后很是高兴,於是就问群臣是否要接受投降。

这时候,清河郡王站出来,开口道:

“可灭首恶之全族,余者不论。”

天后於是就问道:“谁为首恶?”

清河郡王沉吟了一会儿,看向那些使者:

“以儿臣看来,不如让这些使者自行討论,看看谁家的罪名最大,然后再呈递给朝廷。要是他们觉得一人的意见不能代表全族,可让朝廷派使者过去,说明这一要求,方显天朝上国的仁慈。

若是討论不出来......朝廷自当继续派兵,犁庭扫穴,荡平妖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