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破碎铜钟（2/2）

杰米想要吐一口不屑的唾沫，可想到这里是车间，又艰难咽下去。

他气呼呼咒骂道：“选什么选！你能救几个人，又拿什么標准来救？钱还是权？

要我说，就应该带几个病患出来，扔进上层区，让那帮姥爷也明白，谁他妈都要死。”

“这似乎不道德……”

“道德？”杰米难以置信一般，怒瞪著眼睛：“你昨天没见到吗！有些人根本没患病，却岣嶁著身体躲在窗户后面，饿得甚至无法站直！

我们给费洛尔区捐赠了多少食物？都他妈进了那些姥爷的口袋里，我甚至见到他们拿饼乾糊去餵狗！如果你是患病者的一员，死之前还在乎道德吗。

就是死，也要让那帮不把我们当人的傢伙，一起死。”

杰米一拍比尔的后脑门：“別想那些没用的东西，看你黑眼圈重的，肯定昨天没休息好，赶紧去睡会。

下午咱们可能还要去费洛尔区接人……该死的，他们就是拿准艾琳女士心善的特点，糊弄她。”

下午时分，再次进入费洛尔区的比尔，仰视著街道两旁的民居，他能从一面面窗户里见到渴望生命的眼睛、

他抓紧放在口袋里的黑曜石护符，那是维克多先生给的希望，但……这足够吗。

一个晚上的时间，至多能救六七十人，即便是一个周，对费洛尔区的总数不过是一点无聊的安慰。

他见到隔离所大腹便便的负责人，接过即將离开费洛尔区之人，递来的金银首饰与钱包，他眯著的眼睛变成一条缝，丰嘟嘟的脸颊在笑容中颤抖不停。

“联合食品公司的人，这边来，我给你们找了一批最好的工人！”

比尔看著排队站立的人，男女各半，肤白手嫩，明显是从没干过体力活的城市居民，他们可能之前是文书，或者公司的会计，但绝不是合格的工人。

他再次握紧黑曜石护符，脑中划过那一道道绝望的目光……

“雾尼，我想去看看病患的实际状况。”

低声轻语的人，得到乌鸦的回覆：“图斯诊所。”

比尔点了点头，拉住即將下车的杰米，从衣兜取出黑曜石护符的一角：“维克多先生让我做些事情。”

杰米在小兄弟的脸颊，以及黑曜石护符之间徘徊观察一会，最终点头：“嗯，先生很看好你，他才是真正改变我们命运的人，不要让他失望。”

乌鸦飞翔的身影，化作黑夜將比尔笼罩，黑曜石护符提供的隱蔽效果，让他得以亲自观察这片已接近死寂的街区。

瘟疫已持续蔓延一个周的时间，食物、水早已耗尽，比尔见到几名孩子在爭夺老鼠的尸体，他们飢饿发红的眼睛，似乎与老鼠的眼珠一致。

一些狂热虔诚的人，在街道角落匍匐跪在，而作为偶像的並非某个神灵，而是一具枯萎发黄的腐臭尸体。

教堂传递死亡信息的塔楼铜钟已经破碎，无数次的重复，已经让人变得麻木。

比尔跟著雾尼迈过这条死亡之地，抵达那座人满为患的诊所，疲惫但又坚定的声音，让他麻木的灵魂为之一振。

“安洁莉娜，快，他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