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极乐狂欢（2/2）

那些被束缚的苦难之躯，连带著在它毫无意义的折磨中，又开始了躁动，他们想要在梦幻的海洋遨游，渴望著、舞动著、嘶吼著，迷失在朦朧湖光的旋律里。

剧院在颤抖，那些本在释放心中欲望之人，真正感受到了罗蒂內心的情感。

笨拙在原地舞动，手掌胳膊抽打脸颊与脊椎，交错的脚后跟狠狠踢踹剧院的地板，以生平最为僵硬的姿势跟隨狂欢的节奏。

那些混乱的动作可能会让地板碎裂，露出內部的蒸汽管道，带著承重柱一起粉碎，让整个剧院化为废墟，压倒所有人。

但所有人都不在乎，让该死的危险意识滚开吧。

我们要沉醉在可怕的音乐中，体会从未有过的衝动。

那是渴望在一切湮灭之前，发出最后呻吟与旋律的绝望，亦如直面死亡时的疯狂。

唯二例外者，便是安静演奏的罗蒂，以及平静注视这一切的维克多。

罗蒂不是她……那女人不可能拥有如此疯狂的情绪与意志，渲染力足以让无意识的剧院挥动萤光棒开始喝彩。

最后一颗音符落下，罗蒂明亮的眼眸闪闪发光，看著维克多流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你比我预想中来得要晚一些，维克多先生。”

“你比我预想中更为特殊一些，罗蒂女士。”

这称讚让罗蒂的笑容更甚，像一株盛开的绝望曇。

“你似乎不好奇，我与那位女士的关係。”

“没什么好奇的，无非就是死或者活，对於我而言並无多大区別，我更关心於一件事……

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当然如此，你让我感到好奇……”

罗蒂从原椅起身，慢慢走至维克多的近前，如水眼眸与那双幽绿如墨的瞳孔对视。

“我从那位女士的记忆中看到了你，看到了一个毫无瑕疵的完美存在……但完美不正意味著没有索求吗，是什么原因让你回来的呢。”

“哦，你是想跟一名魔鬼討论哲学？而且……”

维克多眼睛微眯，直视罗蒂满是笑意却格外空洞的眼睛：

“我不认为一个空洞的灵魂会明白智慧的意义，显然你是一个对规则毫无概念的人……我甚至不能把你称之为人，没有计划、理智和思维，全然是一具名为音乐的载体。”

一个概念的载体会是怎么样的？

根据马老师的观点，当概念化作形式时，它无法在思考中获得外延，也就意味著——死亡。

当音乐的演奏停止，刻在黑胶唱碟等待播放，便意味著最终的时空艺术已经终结，只能无数次回放曾停留在世界的痕跡。

走上前一步的罗蒂，让维克多甚至能嗅到一股淡淡的体香，以及快要顶在胸口的高耸山峰。

女士没有展现丝毫敌意，反而很是篤定一件事情。

“但你不也一样吗？维克多……你回到这世界却无法找到真实存在的感触，漫无目的游荡在大地之上，我能在你的眼神里找到一种名为空虚的恐惧。

你在寻找一些东西，却发现似乎已经永远失去了。”

“你……”维克多瞳孔猛然收缩，以最快速度检查了一番意识体状况，没有任何被渗透的痕跡。

况且他不认为罗蒂能靠著一点音乐的渲染力突破精神保护，萝莉控深渊意志提供的庇护简直是王八壳子。

明显出现细微波动的维克多，让罗蒂牵起他的右手，往著空旷寂静的舞台做出邀请：

“为何不赶在永恆的湮灭到来之前，让音乐带走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