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头下注（1/2）

魔鬼不会把渴望之事，实现的可能寄託於一种名为概率的可悲观念中。

维克多不对莱斯特主僕两人抱有希望，他会以自己的方式保留对物质世界的干涉力……

离开老约克祈祷的偏远角落，魔鬼沿著城堡幽邃寂静的黑暗滑行。

这座歷史长达千年的古堡缺乏修缮，象徵时间的蜘蛛网与血跡编织交错，砖块摩擦的细微噪音中，趁著僕人还未对此处清理时，永远吱吱不停的老鼠自缝隙捡拾起细碎肉沫，啃咬难得的美味。

自內堡中离开，烙印在城垛火把光亮中的维克多，首次认真观察物质世界的第一站。

莱斯特是已经难以跟上时代潮流的子爵贵族，在蒸汽机与火枪开始取代水磨与弓弩，大学式职业培训机构兴起时，依然沿用著古老的传统。

这里有巫师，但又不仅是巫师，这里有火枪，却不仅是火枪……

城墙走道高声呵斥侍从的几名骑士，乃莱斯特最后的倔强，他们延续著古老的传统，以采邑制世代侍奉子爵，延续著家族的荣誉。

“抓紧时间修缮城墙，鲍里斯，找把铁凿剷平这块突起的砖石。

康拉德，检查射击孔状况。

丹尼，带几个兄弟出城侦察，没遇到危险就去补充些食物，小姐需要新鲜的奶蛋肉和蔬菜……”

有序安排各项事务的骑士，有著一双坚定的眼睛，夜风拂过稜角分明脸庞上的国王须，却只让疲惫的神態越发坚挺。

“骑士，日安。”

自城垛中浮出的黑影，让一些搬运石块的侍从立即勾下脑袋。

即使塞西莉亚无数次重复，维克多乃是先祖留下的宝物化身，但这可能仅限於对待莱斯特，没人想主动接触一个无形的黑影怪物。

“日安，维克多大人。”

见识颇多的骑士，显然比侍从镇静许多，他頷首面向黑影，抚胸行了一个象徵尊重的礼节。

“我正在安排侍从抓紧时间修缮城堡，您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命令约克·汉斯骑士，或是新总管达伦。”

骑士一丝不苟的態度，摆明著说自己很忙，没时间关注一个不知底细的神秘怪物。

“多谢你的提醒……但事实上，我有件事必须得到你的帮助。”

米罗尔沉默片刻，挥手驱散周围正在忙碌的侍从们，待城垛位置仅剩一人，以及漂浮在火光中的黑色纸片后，他缓缓开口。

“请说，但我不保证能顺利履行。”

“我无法长时间维持在物质世界……也就是凡人所处世界的形体，不久以后，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明天，便会返回属於魔鬼的深渊中，积蓄力量才能返回此地。”

“您……”米罗尔瞳孔猛缩，这意味著莱斯特没了最强大的庇护者，在支援尚未到来前，若维克多离开，城堡隨时有再次失陷的风险。

“我不放心约克，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好……所以，我选择了你。”

一根翠绿的长髮，漂浮在米罗尔面前。

在骑士眼睛先是闪过疑惑，但留意到发色后的惊醒时，维克多颇为满意点头：“这是我用塞西莉亚身体组织製成的道具，握住它。”

米罗尔用双指捏住半米长的秀髮，隨后便见到惊人的一幕，在夜风自东面吹来之时，探出指头的发梢迎著微风，如一根铁针指向东面。

他往发梢所指的方位看了一眼，那是內堡臥室的位置，也便是塞西莉亚·莱斯特子爵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