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旧旗垂落(2/2)
在东南角的垛口处,指导员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样,突然蹲下身来。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对这个地方有著特殊的关注。
只见他將食指小心翼翼地伸进一道狭窄的裂缝中,然后轻轻地抠出了半截已经发黑的菸头。这半截菸头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菸嘴处还印著模糊的“老刀牌”字样。
指导员仔细端详著这半截菸头,似乎能从它上面看出一些端倪。过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警戒死角就在这里。”接著,他用刺刀鞘轻轻地敲了敲旁边的砖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狗日的躲在这里抽菸,连三百米外的狙击点都瞧不见。”
与此同时,在正阳门前的空地上,六门裹著炮衣的礼炮整齐地一字排开。这些礼炮显得庄重而肃穆,仿佛在等待著某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何雨柱带领著腰鼓队静静地候在场边,他们身著鲜艷的服装,手持腰鼓,充满了活力和热情。队员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装填手们身上,看著他们熟练地用长柄刷清理著炮膛,为即將到来的仪式做最后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金属反光突然刺入了何雨柱的眼角。他定睛一看,发现最左侧那门炮的防盾上,赫然刻著一行清晰的铭文:“昭和十二年·大阪兵工厂”。这行铭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让人不禁想起那段沉重的歷史。
“这铁疙瘩可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装填手老赵一边拍打著滚烫的炮管,一边感慨地说道。他的指腹轻轻地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日文刻痕,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年这门山炮在战场上的狰狞与残暴。
那是1937年,鬼子侵略者的山炮无情地轰开了宛平城墙,而当时的老赵,正在卢沟桥附近卖著他的人。那一声声巨响,不仅震碎了城墙,也震碎了无数国人的心灵。
“不过现在,该轮到它为新华夏嚎丧了!”老赵突然情绪激昂地喊道,他猛地拉开炮閂,晨光如同一道金色的箭矢,从膛线深处激射而出,在洁白的雪地上投下了一道细长的光剑。
人群中,许大茂好奇地钻过人群的缝隙,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那冰冷的炮轮。他瞪大了眼睛,想要仔细看看这门曾经让国人闻风丧胆的山炮。
正当许大茂伸手想要触摸那铸在轮轂上的菊纹时,小豆子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后领,急切地喊道:“当心蹭一身炮油!”
两个少年在拉扯间,炮管突然腾起了一股白汽。原来,装填手正在用沸水浇洗著击发装置,那蒸腾的热雾中,瀰漫著火硝与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预备——!”口令声炸响的剎那,腰鼓队的红绸齐刷刷扬起。何雨柱的鼓槌悬在半空,眼睛却死死盯著炮手们的动作:他们往药室填入的不是炮弹,而是裹著红纸的礼弹。最年长的炮手从怀里掏出盒火柴,擦燃的火苗竟是从国军指挥部缴获的“美丽牌”火柴,盒面烫金的美人图早被血渍染得斑驳。
六门山炮同时昂首。指导员的手錶秒针即將划过罗马数字“Ⅻ”,护城河的冰层突然传来“咔嚓”脆响——不是炮声,而是第一面红旗插上了箭楼。
“放!”
老赵拉火绳的手背爆起青筋。炮口喷出的不是烈焰,而是漫天金雨。特製的礼弹在百米高空炸开,飘落的不是火药渣,而是瑞蚨祥连夜赶製的红绸碎片。许大茂伸手接住一片,发现上面用金线绣著“人民”二字,针脚还掛著未剪断的线头。
腰鼓声如惊雷般滚过大地。鼓手们的鼓槌在冷空气中划出残影,系在上面的铜铃与鼓点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