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求援(1/2)

第171章 求援

朱由榔暂蹕的承天府,还带著潮湿的新土气息。城墙的石块尚未被雨水和海风完全侵蚀,接缝间的白痕,在午后的日光里像尚未痊癒的疤。

身为陕西人的百文选,从未到过北京,只能仿著他少年时在西安城下见过的格局修筑此城方正厚实,却没有北方城池那份森严威仪,倒多了几分南洋的通透。

如今的白文选,早已懒得去揣摩那些文官的嘴脸。无论他们日后在朝会上如何弹劾他“营不恤宫室”,他都一笑置之。

於是,他把时间和精力全压在城防上。

由於守军人手有限,他只得参考西洋人的棱堡设计,每座突出城墙的稜角上都立了炮台,交叉火力可以將任何逼近的敌军切成血肉碎段。

那些从荷兰沉船上拆下的重炮,如同一条条潜伏的毒蛇,炮口指向城外的死角与必经之路。甚至连城外的农田,也被纳入火力覆盖,一旦有敌骑闯入,便会陷在泥泞与轰击之间,插翅难飞。

至於城內的宫室?不过是抹了漆的木架、覆著茅顶的简陋屋舍。远看仿佛金碧辉煌,近看却摇摇欲坠。他心里也清楚,不论如何做,那些酸儒都会挑出他不合礼制的错处。

不过朱由榔对这样的安排,竟也意外地满意。虽然没有宫闕高楼,却有他这些年一直渴求的一层厚实的安全感。

永历元年到永历六年,他逃亡各地共达十六次,隨后又当了三年孙可望的傀,再往后就是更糟的狩缅生涯。

登基十六载,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番邦、土司的使节来朝见自己,带著各自的隨从和贡品,自殿外的石阶上鱼贯而入。

朱由榔端坐在龙案之后,隔著檀木案几看著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齐齐伏地。那些呼喊声他听不懂,但能分辨出其中混杂著恭顺、惧怕,甚至有几分精心揣摩出来的諂媚。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到自己,像是一个皇帝了。不是那个在泥沼里被追得反覆出逃的走天子,而是一个端坐於正殿、四夷来朝的天子。

可这份安稳,也像眼前的城池一样一一外表刚硬,里头却是茅舍木樑。

虽说礼部反覆叮嘱各番邦使臣,朝见时切不可直视天顏,否则便是大不敬,可禁令一出,反倒让人更想偷看。

对许多来自海岛、山林、沙漠的藩属来说,中原的皇帝是传说里的存在一一一声旨意便能让远在千里的国王丟了脑袋,那天子到底是人还是神?

而朱由榔的容貌也確实没有让他们失望。

“此真天子也。”

这是泰维诺在向永历递上国书和路易十四的祈福信后的感受。

“那跟你们的路易比呢?”陈安话里带著几分调侃。两人多年相识,又知此间无人能听懂他们的法语,便如关起门来閒谈一般,不必顾忌言辞。

泰维诺微顿,似是斟酌词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的国王-太矮了。”

“这才適合你们法兰西啊。”,陈安又想到了那个经典的乳法笑话。

“你是说矮子不平吗?他確实是一代雄主。”,此时的拿破崙还未出生,所以在法国人心中,

著名的矮子领袖只有不平三世。

“这是我们的国王给你的。”,泰维诺將一封封蜡的信递给陈安,“不过—你现在在东方的爵位,是公爵,还是侯爵?”

陈安想了想,如今中西方的爵位还没有统一的对照:“介於公爵和亲王之间吧?”

信封上的蜡印被指尖碾碎,淡淡的蜂蜡香气混著海风扑面而来。信纸摊开,路易十四的字跡工整而锋利一一先是循例的寒暄与讚美,然后便是一些宫廷琐事,比如富凯被他杀了、然后他还正式宣布曼奇尼姐妹成为了他的王妃,当然是在马萨林死后。

看到这里,陈安才明百为何本来成碾压之势的战爭突然变得势均力敌。

这个行为激怒了西班牙的哈布斯堡家族,让他们也加入了对法国的战爭。剩下关於欧洲的局势就和下弥格描述的大差不差,如今法国、葡萄牙与英格兰保王派结盟,对抗西班牙、荷兰、神圣罗马帝国,还有英国的共和派。

相比东方的华夷之爭,此时的欧洲战爭更像是一场门户私计一一一堆表亲、堂亲、姻亲,为了几块领地、几座城池翻脸成仇、刀兵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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