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甲必丹（2/2）

片刻之后，丁弘终於喊出了白文选能听懂的汉话：“王爷饶命，小人也是逼不得已一一若不为荷兰效力，全家性命难保！”

在丁弘试图逃离队伍时，白文选便察觉到了异样，本能地厉声喝道：“有埋伏！”

话音未落，井口两侧便响起数声爆鸣，燧发火枪齐发，霰弹如暴雨扫来。火药气息与烟尘瞬间瀰漫，几名魔下精锐猝不及防，已有人中弹倒地，血水在山道泥泞中迅速晕开。

“王爷！”，副將顾不上惊惶，低声急促道，“我们被包围了，而且井口守备极密！”

白文选却已冷静下来，骂了一句“狗汉奸”后，他便抬手示意眾人蹲低，沉声传令：“左翼顶住！右翼，快刀断后！后队预备掩杀！”

他语音未落，林中又有一队赤膊的藤甲土著杀出，挥刀舞矛，吶喊著扑来。荷兰火枪兵依旧臥伏井亭土墙之后，边装填边断续射击，守军军官则用荷兰语高声指挥：“换弹！开火！”

“混帐！”白文选猛地抽刀，身后数名亲卫紧隨左右。他大步冲向山道一侧，劈翻一名挡路的土著，横刀大喝：“左右夹击，速战速决！火枪手，十步內再放！”

短促的號角声在林间迴荡。明军旗手奋力挥旗，催促中军压上。盾兵顶著弹雨缓缓推进，盾后短矛火枪骤然刺出，杀声夹杂著负伤士卒的哀鸣。霰弹击穿数面盾牌，却仍有汉兵咬牙挺进。

白文选观察地形一一三宝井依山而筑，两侧为高地，林木稠密且满是杂草，前路死守难攻，退路一旦被合围，必成死局。他当机立断，对副將低喝：“不可强攻！待其火枪装填，突围上山，速传后队，掩护撤退！”

“明白！”副將抱拳应诺，立刻以旗语传令。

前排亲兵拼死顶上，后队则趁荷兰火枪手重新装填间隙，挥刀怒吼衝杀。而白文选也自是顶著弹雨身先士卒，长刀带著血，左劈右斩，强行逼退数名土著。

“诸军隨我杀出！”他大吼，手下精兵奋勇向高地突围，短兵相接间腥风血雨，甲胃崩裂，惨叫声夹杂著荷兰人的咒骂与命令。

可荷兰火枪手终究人数有限，他们见明军越战越勇，阵线將破，便急促鸣哨，纷纷向后准备撤向法摩沙堡，任由柔佛土著和明军混战。

此时山上传来的一声象鸣，也证明了他们这个决策是正確的一一白文选的部將赵得胜带著暹罗象军赶来支援。

听到象鸣的白文选也陡然抬头，只见林间烟尘翻滚，几头高大的遥罗战象铁甲覆身，破开林木而来，象背上旗帜猎猎，暹罗军士刀枪如林，气势如虹。

象群踏碎藤蔓与泥泞，鼻中狂嘶，冲入敌阵。象背上的军士居高临下，手中长矛挥舞，锐利如戟，直刺向土著与柔佛勇士。只见那些土著方才还在逼杀明军，这会儿却被象蹄踏得阵脚大乱，许多人连滚带爬，狼狐逃窜。

泥水四溅间，赵得胜勒象停於山坡，隔空振臂高呼：“王爷，末將来迟，请王爷责罚！”

白文选目光一扫，见敌军已然溃乱，不再犹豫，断然下令：“诸军隨我反击！今日要一举攻下三宝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