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裁枝(1/2)

“忠诚於王权。”,马萨林一边打理著罗浮宫的园,一边对著陈安强调道,“不能再发生投石党那样的事了。”

他穿著一身简洁的深红外袍,背挺得直,站在一丛玫瑰前修剪枝叶,轻轻咔嚓几下,剪落的枝条落在脚边,像不再需要的名字。

“我认为军功爵筛选上来的平民,大多都是忠於王权的。”陈安答道,他的声音平稳,也不知道在嘲讽著什么。

“毕竟在所有大眾喜欢的戏剧结尾,英明神武的国王都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我想知道你所谓的『军功爵』,难道不会让那些佩剑贵族更加如日中天?”,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富凯。他走得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得清晰。他的长靴擦过草地边缘,鞋尖乾净,没有沾上泥。他的面孔比马萨林年轻许多,但那双眼睛里,却藏著某种比年纪更深的警惕。

这个马萨林一手提拔起来的財政部长,知道什么时候该表现出尊重,什么时候该亮出怀疑。

他没有小看这位来自东方的使节。相反,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人,正悄无声息地改写一套他们习以为常的法则。

他亲眼看著这个落魄的使节在树叶枯黄时踏入巴黎,又在初雪落下前成了马萨林面前的红人,贵妇们茶余饭后总是谈起的东方寓言。

“看上去確实如此。”陈安语调缓慢,像是品茶时故意留的余温,“所以,在开始时,他们不会反对。”

“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干的吗?”

他没说请“我们”指的是谁,只淡淡继续:“我们的军功爵制度,不看血统,不靠姓氏。只看你砍下多少敌人脑袋。想要爵位?去战场捡一颗回来。”

马萨林沉默了一下,像在衡量这话的分量。他没有立刻回应,只蹲下身来,拨开一层覆盖在枝头上的薄雪。

他看著那根枝条几秒,然后——咔嚓,整枝剪下。

隨后手指在刀柄上轻轻一抹:“把权力从家谱剥下来,掛到腰刀上……不是奖赏贵族,而是掏空贵族。”

“听起来像是军功版的穿袍贵族。”富凯接话,接过马萨林递来的剪刀,“只不过他们是用战场上的勇敢和幸运,购买爵位。”

他转向陈安:“你是想靠这些『新佩剑贵族』,来撬动旧佩剑贵族的根?”

“不只是撬动。”陈安目光移向园深处结冰的喷泉雕像,“是替换。”

“我们要的是一支忠於王的勇猛军队,而不是忠於某位將领、某座城堡的私兵。封爵,不只是奖赏,而是立誓的方式。”

他顿了一下,转向马萨林。

“当然,最好由陛下亲自授予。”

马萨林抬头:“你建议陛下亲征?”

“不然新旧佩剑贵族很快便会没有区別。我们需要让人明白,他们所效忠的,不再是剑柄下的家徽,而是王冠本身。”

富凯轻轻一笑,指尖摩挲著一片枯萎的枝叶:“说得漂亮。不过问题是——王室现在,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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